20、第 20 章

“当然是我的儿子了,”丁若云抽了抽嘴角，尬笑道，“不然呢？樊总怎么总对我儿子这么感兴趣。”

樊野盯着他看了很久,一直没说话。

“四爷,”Vivien在他身后轻声说，“我先去处理公关事宜了？”

樊野挥了挥手，视线却始终不曾从丁若云脸上挪下来。

Vivien踩着猫步后退,退到大门口,还顺便带走了呆滞的阿姨。

丁若云往那边看了一眼,梗着脖子说：“你别带人走，他们还没吃饭呢。”

“带他们吃饭去。”樊野说。

Vivien：“收到。”

她正要重新退出去,又被阿姨拉住了：“那个……豆豆那孩子也还没吃呢，我得给他喂饭。”

樊野挥了下手。

Vivien看了一眼,轻声对阿姨说：“你去把他抱出来,快。”

阿姨点点头,快速回屋。丁若云想溜,立刻站了起来：“要不然还是我去……”

他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樊野什么都没做,只是盯着他看。但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和周身的气场给了人极大的压迫感,丁若云被他看得就像被猎豹盯住的小白兔一样浑身不自在,讷讷地又坐了回去。

砂锅粥散发着同样的香气,他却再一次失去了吃饭的胃口。

这次是被吓的。

阿姨很快将一无所知的豆豆抱了出来，和Vivien一起离开了屋子。

大门合上,空荡荡的屋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

和他离开前相比,家里多了很多生活用品,简洁却不简单，多以实用为主。这些东西估计都是丁若云买的，和樊野见过的那个出租屋风格如出一辙。

樊野的目光在屋内逡巡过一圈,像巡视领地的狮王，最后才将目光重新放回丁若云的脸上。

他沉默地摸出手机，找到Vivien发给他的那份鉴定报告，转发到丁若云的微信上。

“叮咚”一声。

微信提示音在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樊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

“什么东西……”丁若云喃喃地将手机摸了出来。

而后很快，他的镇定、紧张……先前一切的情绪都被收拢，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情绪。

拿着手机的手便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你……”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很抱歉。”樊野说，“在你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趁你熟睡，我带着他去医院抽了血——他叫豆豆是不是？”

“嗯。”

“他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樊野很费解，“还有，他是谁生的？”

丁若云不说话。

“如果你是女人，我真以为孩子是你的。”说到此处，樊野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丁若云，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和丁似羽究竟在谋划什么？”

又或者，丁似羽在谋划什么？

他心里莫名有个声音，在叫嚣，在嘶吼，在说希望这件事和丁若云没有关系。

但还没等他说出口，丁若云莫名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和丁似羽？你觉得……我能他和谋划什么？”说到这儿，丁若云突然笑了，这一笑冰雪消融、如沐春风，笑到中途，却又陡然变成了狰狞的愤恨，“我和他——能谋划什么？他，一个小三的儿子，一个算计着亲哥、算计着家产的人，为了不让我好过连社会新闻都能弄出来的人！你去问问他，问问他愿意和我一起谋划吗？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还亏得我当年对他那么好，人家天天拿我当傻子看！就这样的人，我tā • mā • de能和他一起谋划点什么？！啊？？你告诉我啊？？？”

他激动的尾音断在嗓子里，樊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樊野的手掌宽大、干燥，温暖的触感让丁若云莫名地镇定下来。

“抱歉。”丁若云闭了下眼，“我失态了。”

“社会新闻的热搜我帮你撤了。”樊野尽量好声好气地说，“看在这事花了我不少钱的份上，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么？”

原来是樊野给他撤的，丁若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但他心中仍然有气，并不想多说什么。

“说什么实话，我怎么被丁似羽当成shǎ • bī的陈年往事么。”丁若云说，“那都过去了。”

“丁若云。”樊野突然喊他。

丁若云偏过头。

“我不是怀疑你，我知道当初那件事……”樊野说到这里顿了顿，“当时你完全没有意识，说起来反而是我的错——只要你跟我说实话，你说，我就信。”

丁若云一怔，旋即面色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番：“……我说什么你都信？”

“只要是实话。”樊野说。

“——包括我是个怪物这种事？”

樊野一愣。

“我是个怪物，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会生孩子。”丁若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怕是这种屁话，你也相信？”

樊野沉默了几秒：“……你没开玩笑？”

“当然，”丁若云露齿一笑，“我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