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此时的厄道界第二天，血海沸腾。
黄衣女人眉头紧皱，立于虚空中的单薄身影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莫虚雨死了。”
鹤如昔只道了一句话。
一刹而已，她身后如火烛点燃般，接连出现了总共十道身影。
那些身影或粗或细，皆披着诡异的黑烟，十双绽放莫名摄魂光辉的眼眸同时暴露在空气中，虚空颤动，好像要挤爆天地。
“那家伙之前跟我说过，下界出现了那位的踪迹，然后那家伙死了。”鹤如昔面无表情，只是陈述事实。
身后之“人”，无一回答。
逆大道之花静默无声，缓缓回转。
“鲁莽如是，谨慎如是，我认为有必要下去无惑大界查个究竟，你们看呢。”
一个与骨架无异的奇诡之人抬起头颅，转动眼睛，其眸光好似能烧灼虚空。
它骨架畸形，一直弯着腰，背后插着几十支缠绕白布的墓牌，墓牌上皆写着莫名符文，像是人名，或者都是人名。
它以一种沙哑且尖锐的声音回答：“是。”
鹤如昔笑了笑，飞身下海，踩在血海之上。
就在一天前，他们第二天之敌几乎全数屠灭，横尸血海，他们已经可以任意杀进诸天，再不用费力打破界门送人进去。
“还有一些人在死撑。”
鹤如昔边说，边踏海而行，踩着无数尸骨。
那些尸骨都属于曾经道法横行一世的仙道人物，如今死去，尸骨尚不得好葬，任敌践踏。
“各自准备吧，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无惑大界！”
次日。
无惑大界之上界，元冥仙宗。
溯道仙宗、六道仙殿、三才神教、玄渊门四大仙宗，龙、姬、王等十大古族连接到场，都来了宗族中一二号话语人物。
他们也皆带来了宗门家族内天赋最佳的弟子，不过这些弟子不被允许参加上界大会，因为尚没有资格。
元冥仙宗广阔的主峰大殿内，关键人物接连到场。
溯道仙宗的翠竹仙子一身绿衣如水，气息夹带木灵真源，绝色风姿，亭亭玉立，走动起来摇曳生姿。
三才神教的桃灼仙子脑后悬着一道弦月仙镜，荧光漾漾，点亮虚空。
玄渊门高大威猛的神武修士，剑眉星眸，身穿黄金战甲，气息吞吐如海。
他们皆是不同道统的高峰，曾经冠绝一个时代，有人甚至在一些领域取得震古烁今的无上成就。
这一次齐聚元冥仙宗，只为拜见一人。
“如此的大世之景，多少年不见了呢。”主持大会的何朱不慎透露心底之话。
同在大殿中的陈道显听见，摇摇头，心道前辈这样直接参进厄道因果，左右一世存亡，如此不顾一切，不留后路，看来真是打定主意化道了。
“哎，不就是一世而已嘛，前辈怎么能为此赔上自己呢！”陈道显抓着扇子，眼睛看来看去，犹豫不定，这句话他是在与诸天抱怨，其他人听不见。
“各位大天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事实上，陈道显来厄道之世后，诸天在水镜上所看见的景象就更多是他的观想。因为仙帝提议，这样可以免去道祖的一定负担。
“都怪我，那时就不该与道祖争辩。”凌古尘面色沉重。
引衡亦然，遗憾道：“佛主没有回音，恐怕尚在轮回。”
“但愿船到桥头自然直吧。”陈道显眸里蕴着精光，想法愈深，转眼看向了祁渊。
祁渊周身光尘流转，一直沉默，有一种不威而怒的上位者威压。
明明到场者都是睥睨一界的厉害人物，在任何势力、任何人面前都能傲然立身，平等视之，但面对祁渊，他们却都意识到了位差、毋宁说格差。
即使是面对自宗古祖都不曾感到位卑的翠竹仙子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越发敬畏。
修真界毕竟是强大诠释一切的世界，任何绝色容貌，绝世才情，没有实力没人会重视，到他们这个层级愈是如此。
此时此刻，原本只是来试探元冥仙宗虚实的桃灼仙子已经确信了元冥仙宗来了一位至尊级存在。
至此，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定底细，原来准备“刁难”对方的话都藏回了肚里。
“古祖，四大仙宗献祭同门一事，我等皆已自肃，严惩了相关人物。”翠竹仙子代表四大仙宗道。
王族的长老也站出，表示王族王霆已经伏法。
“善。”何朱代替祁渊表态。
姬族的三长老姬浩辰张口道：“今日来此，不为其他，只为与诸位共商大事。所以在此之前，我需跟元冥古祖确认一件事。十年前各位大宗大族的古祖皆去了厄道界第二天甚至以上抵抗外敌，当时的几位元冥古祖也都去了才是。”
说到这里，姬浩辰刻意停顿，目光渐厉，问道：“古祖从何而来？如果一直存在于上界，十年前为何不与古祖们一同前往厄道界？”
这个问题别说他们在意，就是何朱也想知道。
祁渊也不掩饰什么，说了一个几乎无懈可击的回答。
“外界归来，需一具躯体，恰好听到元冥仙宗之人的呼唤而已。其他的，多说你们也无法追溯。”
何朱松了口气。
姬浩辰释然笑道：“原来如此！。”
至此，疑虑解除，殿内开始正式讨论上界大事，尤其是这一个月来的邪祟入侵事件。
“古祖们一定还镇守在一二天，只是因为那些邪祟手段诡异，让那梦化辰闯下了而已。”
姬浩辰尚乐观，其他人也基本是同样的看法。
“近日，你们宗族的古祖可曾传下道旨过？”翠竹仙子问道。
所有人都表示没有。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姬浩辰道。
最后，众人交换完情报，达成了基本意见，上界宗族需团结一致，不能再出现上次那样出卖同门的恶行，必须重新整顿道风，着重传道等。
祁渊全程不怎么说话，反倒是陈道显一直插嘴，指点长短。
祁渊传音问陈道显，是否不惧因果了。
陈道显哭笑不得，道：“怕啊，这不是为了帮前辈，豁出去了嘛！”
“……”
祁渊遂没再说什么。
晚上，祁渊来到试炼殿，陈道显复跟在后。
“时辰到了吧。”陈道显摇着扇子，跟诸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果然，他话语刚落，试炼殿的大阵亮起，三道身影接连出现。
原本身高没有陈道显腿长的孩子，在三个月间身高成长了不少。洛肃云与十五六岁的少年无异，容貌俊逸，其余非凡。恒藏也差不多，但与洛肃云气质迥异，有些幽冷。而应劫顶多才算得上少年，看着很幼。
应劫跑过来祁渊身边时，祁渊才意识到，这孩子居然有他腰高了。
一般来说，修炼不会加快人体的生长，但也存在特殊体质，看来三人皆是属于这类的特殊体质吧。
“他们修炼得会不会太快了吧？”
比起重视身高的祁渊，陈道显关注的可能才是重点。
洛肃云移开一直盯着应劫的可怖视线，看向陈道显，道：“还远远不足。”
“哈……”陈道显被这句话给噎的不知说什么好。
而祁渊检查之后也道：“没有问题，根基扎实。”甚至可以说扎实过头了。
虽然只是在第一境巅峰，但这么短时间的从无到有，且修炼得根基如此近乎完美，着实有点惊人。
假如在场的并非祁渊与陈道显，而是上界原本的那些仙门，估计已经惊傻了不少人。
比如何朱一见就震惊道：“奇迹啊，这都什么事，居然一连就是三个奇迹……”
这时候已是次日。
元冥仙宗主持着新一代修士的排位战，二十岁以下皆可参加。
五大仙宗、十大古族出的都是神女圣子级别的天才子弟，约百余人，皆发布在八个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