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冷电激绽，极速过影，在莫虚雨的胸口开了大洞。

裂缝之外，宙域广浩，几十株逆大道之花同时绽放，又瞬间消失。天地法则的修复之下，裂缝又被补上。

这太过突然，根本就是故意瞄准了这个时机。

祁渊看向裂缝处，知道不可追敌，眸光愈冷，要追溯因果。

“小心……”

莫虚雨还在挣扎说话，可每说一个字就要吐出一嘴血沫，他用尽全力抬眼，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可是视野太过模糊，啊啊，偏偏这种时候，偏偏就是这种时候，世事尽不遂人愿……

但，至少见到了一面。

祁渊回眸看时，莫虚雨已经完全破碎成光尘，然表情是他所不能明白的……释然。

释然？不知为何，祁渊顿时一颤，这种表情，他曾经见过。

云海散去，天地复归如初。

试炼之地。

“真想宰了那群宵小。”洛肃云眸子阴冷，徒手撕碎了一头冰原苍狼，复又看了河中的应劫一眼。

“你作为逆大道之花的始作俑者，难道就没一句话说么。”

“虽然看不见，但师尊似乎想起了什么。”

闭眸的小孩面对长河尽头，河水只是浸在他腰间，很浅很浅，凡流经他的河水皆如染墨，异常诡异。

事实上，更诡异的是，河面之下，他步步生莲，导致河床开了好几十朵逆道花。

“你现在倒是不演了。”

“我那不是演戏，你应该知道，有大因果压抑了我们的精神状态。除此之外，我们还迫于还原一些事实，只要是我们曾经做过的，一些对古史而言非常重要的事实，我们恐怕都要在这一世重做一遍。”

“……”

“你今早跟师尊的那场对话，正是印证。”

“……重做一遍。”洛肃云碧瞳微颤，“让我重做一遍？”

洛肃云望穿虚空，视线愣是没敢看向祁渊。

……

祁渊提剑，搁那元冥宗主脖子上，泛着冷光，显然要问个说法。

事已至此，还能瞒么？元冥宗主没有轻举妄动，也阻止了要上前护他的人，他尚不清楚对方的正体，只知道莫虚雨死前肯定认识这人。这人是祁源，也不是祁源，不仅能直接动用元冥宗的灵脉，还掌握几十个上古杀阵，手段恐怖。

第七峰的真相牵扯甚大。当时邪祟有至高存在杀下厄道界第二天，在第三天大杀特杀，死了十几尊仙道人物，任之杀下去，不仅第三天，厄道界的大半都要遭劫。

当时，五大仙宗的高层人物几乎绝望，以为厄道界就要毁于一旦。但是，那尊至高存在意外停下了杀戮，向他们要求献祭，要求每个仙宗献祭出一位天资极巅的人物，否则就即刻覆灭厄道界，杀尽诸天万界。

其结果，五大仙宗的高层同意了。

元冥仙宗选择献祭莫虚雨，负责直接动手的人，是第二峰的王霆。

元冥宗主知道第二峰与第七峰的恩怨，也有预料到第七峰死绝的结果，但他就是默许了，因为莫虚雨必死无疑。一座峰而已，第七峰人数向来最少，即使修为平均水平高其他峰，那又算得上什么呢。那尊至高存在杀出来，便是整片天地的死局。

高空中，元冥宗主传音说完其中因果，反而笑了，好似自嘲。

仙宗其他仙道强者远远观望，没有允许无法靠近，甚至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有王霆，像是知晓了一切，独坐大殿之上，脸色无比黑沉，气息如若闷雷，吓得王城等人不敢多嘴。

祁渊听完，收走长剑。

元冥宗主刚松口气，忽地瞪大眼睛，耳畔厉风哭号，毛骨悚然。

只是一刹，他居然被斩了道体。他一个破虚境后期的强者，居然被刚突破修神境的人斩了道体，道果尽失，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地。

这还是诸天三番求情的结果。

其他仙宗强者惊愕，有人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呵斥他祁源区区一个峰主，竟敢做出这等事！可这人愣是被祁渊一个眼神逼退。

祁渊几乎是把元冥宗主拎下天的，因为废体之人已经无法施展仙术神通，不这么做，这名宗主就要活活摔死。

“你刚刚，好像差点就要献祭一宗道运。”

祁渊落脚于主峰仙台，扫了眼同在仙台上的其他仙道人物，里面没有王霆。

元冥宗主在发愣，还没反应地过来自己道果全失的现状，惨笑道：“我哪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