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五章

“什么选择？”织田不解地问。

歌川谣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實際上，她拒絕開口求救也跟這有關，以她對太宰治的了解，他能下手「捉弄」，就鐵定不止讓她失點面子這麼簡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森先生的指令下，你应该跟第一英雄接触了吧——那个人可不会放任不稳定因素在外面跑。”太宰治笑咪咪的在她的口袋拿回手机，翻找通话纪录，顺利的找到了名为“欧尔麦特”的联络人。

他向这个联络人发送了所在地。

她睁大了眼睛。

……事情不好了。

“喂喂，欧尔麦特先生？”太宰治在她瞪眼的目光下，拨响了英雄的电话，得意洋洋地说，“你收到我刚刚发送的地点了吧——啊，你问小谣吗，她就躺在我隔壁啊……嗯，暂时还活着，不过一会就不一定了。”

他发出了疑似绑架犯的宣言。

“……你问我是谁？一个路过的好心人而已。”

“快点过来喔，不然这孩子就得流光身上的每一滴血了。”

这个自称“好心”的“路过人”说完后，没有把手机还给她，而是松手让它掉在地上，顺便一脚踩碎了。

“好了，问题来了！”太宰治用综艺节目主持人的语气宣布，“中也那个小矮子派来的港黑成员，跟欧尔麦特一样，正在紧急前往你的方向——那么，他们撞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

她忍了又忍，还是倒抽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他的话语。

——她的身分会被直接揭露。

——欧尔麦特不会放过港黑，她手下的医疗队会损失惨重，任务也会彻底失败。

“……真狠。”她咬牙切齿地说。

这就是太宰治的手段，分毫不弄脏自己手，寥寥数句话，就能把别人努力已久的成果毁于一旦，他甚至还没有真正认真起来。

“好说好说。”太宰微笑着挥手，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住她的表情，幽深又锐利的目光把她看了又看，似乎在确定她有没有还手之力，才回头对织田说，“我们走了喔，织田作。”

歌川谣低着头回避他的目光，勉力伸手想抓到被砸烂的手机。

它只剩下冒着电光的黑屏，显然完全失去功能了，而与它一样，她现在几乎完全动不了，虽然暂时用了止血粉，可是一旦做出什么大动作，就会引致伤口的大出血。

她的睫毛有些颤抖。

无论是欧尔麦特还是港黑的支援，双方都在前进她所在的方向，以她的伤势为同一计时器，他们将会不可避免地撞上。

织田作之助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离开前稍微停下来，认真地对她说，“至少能保住性命，这就很好。”细节就别太在意了。

不好。

这可是以死谢罪的失误。

歌川谣咬着牙关，躺在地上看着两人动身离开了这间工厂，直到他们都消失在视线范围时，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身，让自己变成脸朝下的姿势，手肘与膝盖摩擦着地面，慢慢地一下一下爬行起来。

不，一定还有方法的。

太宰先生很喜欢跟人恶作剧，只是他下手的力度总是不太轻。

她捏紧拳头，费力地拖动着身体，脸上却扭出一个几乎没有人见过的扭曲笑容——这点程度就想让她觉得困扰，是不可能的，“总有一天，这笔帐一定会还给您，太宰先生……”

总有一天……

她的视线有些水汽与模糊。

根据她的经验，港黑的属下会使用地下的E3通道过来这边，加上中也先生的亲自下令，也许还会加快脚步，带着急救用品在五分钟内出现在这栋建筑物里。

而另一边的欧尔麦特到达的时间不会差太远。

她缓缓地爬到一道门前。

——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只有一件。

＊

……

欧尔麦特赶到工厂的时候，深深皱起了眉头。

地面有一条血路，它很窄小，似乎是由体形细小的人挣扎着留下的。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

当——

不远处传来了金属敲击的声音，听上去很响亮，像是铁管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