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五章

时间回到现在。

两个年轻男人,与一个中枪倒地的小女孩。

“喔,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吗？”太宰治则是笑了几声,语气充满了挖苦,“还是你就这么想要干部的位置,不惜用这种方法把我扯下来。”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话。

“……”歌川谣也没有回答。

太宰先生与首领之间的芥蒂日渐深厚,无论是谁先死都必然会引发一场可怕的战争；织田先生在首领的算计下,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们,不知名的概率会进行报复,而太宰先生百分百会支持他。

港口mafia不能因为内部矛盾陷入混乱，为横滨带来另一个龙头战争。

他明明都知道的。

他心中也清楚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哎呀哎呀,我居然被自己捡回来的宠物扫出家门呢。”太宰治满脸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冷漠地说，“明明是我捡回来的，却对着森先生摇尾乞怜,祈求着在狗屋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虽然我是不在乎啦，但还是令人……”

他顿了一下。

前港黑最年轻干部看向那个身材小小的女孩,他的眼神带上了浓如墨汁的恶意，彷佛变回了那个用着“今天午餐吃咖哩”的语气带人歼灭一整个组织的男人。

“令人非常的不愉快啊。”

“……”

——这是最优解。

她转了转的眼珠彷佛在说着这句。

她清楚自己的做法不公平，但港口mafia可以没了太宰治，却一定不能没了森鸥外,两者冲突，那就只能让前者离开了。

她一点都没有后悔。

太宰治想必也看出来了。

于是，他收起了冷漠，只是像是毫不在乎似的笑了笑,从她的口袋中拿出了她的手机，熟练地拨出了一串号码，然后把手机调成外放模式，放在她的面前的地板。

它发出了通话连接中的机械音，等待着另一边的反应。

“你呢，当时给了我两个选择，所以公平来说，我现在也给你两个。”他愉快地说道，语气比一开始的温和了一点，但话语中的恶趣味分毫不减，“乖乖跑回家跟爸爸哭诉任务失败，或者死在这里——你可以选择其中一个。”

“！？”

手机接通了。

它传出了中原中也沉稳又吵哑的声音，“谣？”

太宰治微笑着俯视她，做出了“来，做一个选择吧”的口型。

“……”

“怎么了？小谣。”

“………………没事。”她从胸腔中挤出一句，试着让自己的嗓音正常一点。

“你听上去不像没事的样子。”中原中也说道，语气能让人想像到他皱眉头的样子，他不是细心的人，但她在任务中给他打电话不寻常，尤其是她现在不是他的属下。

“……我没事，真的。”歌川谣复了一遍，顺便瞪了太宰治一眼。

她向来都知道太宰治可以有多小气，尤其是牵涉到他在乎的东西的时候，一年多前的事件里，她显然踩到他的底线。

——但现在还不是服输的时候。

实际上，太宰治也很清楚她肯定不会求救，尤其是在他面前。

尽管她看上去早熟又冷静，可终究是一个小孩子，正好处于一个摔得浑身伤都不愿意给家长看见或者担心的、倔强又自尊心重的年纪——先是被一个不知名的杀手狙击，然后又被身为叛徒的他迫进绝境……

哎呀哎呀，可真是让人说不出口的窘况呢。

他事不关己地想。

“需要送一队黑蜥蜴支援吗？”中原中也问。

“不需……”

“不需要，但要一支医疗小队。”织田作之助突然蹲下拿过手机，在太宰治有些惊讶的目光下，对着话筒简洁地叙述情况，“我们在在横滨工业区，最接近三号公路转角位的那栋，她背胸中了一弹，非致命伤，但暂时动不了。”

然后切断通话，把手机还到她的口袋里。

不止是歌川谣，太宰治也有些惊讶。

“织田作……”

“太宰，你有点做过头了。”织田作之助冷静下来说——说到底，这孩子终究不是动手的人，他的语气很平淡，“一年前，纪德已经死了，我也不需要拿一个小女孩出气。”

“不愧是织田作。”太宰治耸了一下肩，还是一副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嘛，结果来说，你替她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