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眼圈微红
强势的语气和冷言冷语骤然减弱,一直紧张着陆玄反应的姜半夏立马反应了过来——有门!
她小心的瞥了眼床上的某人,担心露馅,却是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犹豫道:“倒也还行......吧?”
“还行”两字后面加上一个语气词和没加在这种语境下全然是两种意思。
听到这个回答的陆玄心顿时便沉了一沉。
姜半夏见陆玄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就是你神秘莫测的紧,啥事都喜欢憋着,我早前就说过,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哪能次次猜到你的意思,届时一猜错吧,你又得生气.....”
把话说到这里,姜半夏心底的心虚感慢慢淡了一些,她抬起了自己的头,“我这不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嘛。”
“要不是你什么都不说,我至于出此下策,还把自己的手给弄成这个样子......”
陆玄曾以为,到了今日这个位子,他听过的于他而言莫须有的罪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历来不屑于解释,也向来对这些人不屑一顾,可今日,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姜半夏将自己手肿这事赖给他时,他会是如此的气愤。
这事发展到现在,自己被莫名戴上的打伤人这个帽子是摘掉了,但陆玄的脸色在听完姜半夏的话后却没有如愿的好起。
他双眸深邃的看着在床前不远站着的某人,没有指责也没有怒骂,屋子里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吓人,一眼见此,姜半夏心底未免又忐忑了起来。
她几番犹豫,少顷之后,到底还是小心的看着人道:“你......”
“手怎么回事。”
“哈?”冷不丁突然开口说了话,姜半夏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陆玄沉重的吸了口气,再次冷声问道:“如何弄成的这般模样。”
姜半夏以为这是要跟自己看着“罪证”算账了,她倏地将手放在了自己身后,讪讪笑了笑,“就抹了些肿手草而已,不严重的,明儿就能好。”她顿了顿又强调道:“那啥...我前可没拿这个要挟你什么啊。”
最多只是想让你误以为是你弄得,旁的她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瞧某人这反应,陆玄皱了皱眉,“你躲什么。”
姜半夏眨了眨眼,“嗯?”她左右看了看,故作没听懂某人的话一脸天真的反问道:“我躲了么?”
陆玄哪会看不懂姜半夏眼中的忐忑,见人明显的惧怕自己,再一想到其之前说的那番话,他的双眸动了动,索性直接沉声道:“自己过来。”
“我......”
自从认识姜半夏以来,陆玄的耐心程度一次又一次的被挑战,姜半夏这边的话还才开头,他便直接听也不听便盯着她一字一句打断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得勒,话说到这个地步,姜半夏心底即使一千个不愿意,一想到自己眼下还在别人地盘,她未来的富裕也得指望着他,她便是再不想也不得不低头。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原则。若是陆玄一会儿的惩罚过了火,她肯定不吃这个亏,要是范围能接受,她便勉强配合一下。说到底今日这事本身也是她没事给自己找事做,自己作的。
如此想着,姜半夏把心一沉,一改先前拖拉逃避的样子,直接泯着唇大步走到了陆玄床前。只见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昂了昂自己的下巴冲着人道:“让我过来做...”
此间“什么”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完,余光一瞥及陆玄动作的她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便想从床边逃走,“妈呀——”
姜半夏想跑,陆玄怎会允许,他伸手往床侧那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即便直接拉住了某人的手腕,将人给用力拉了回来。
然而,由于姜半夏欲跑的心太强,两方速度都快,是以当陆玄把人往回扯的时候,一时不备的姜半夏瞬间就被拉着转了一圈,二人此间的力道都不小,是以转过身的她一个没收住,就直接撞上了陆玄的床侧木栏,发出“咚”的一声响。
“诶呦!”
这一撞撞得结实,姜半夏的眼前顿时就冒起了星星。床上的陆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连忙坐了起来,直接单手一拦,姜半夏就被环住身子坐在了床上。
看着某人瞬间就红了一片的额头,陆玄的脸色再一次暗了一暗,他磨了磨自己的后牙槽,一边生着气,一边也不忘将自己之前没拿出的药膏从床侧顺手摸了出来,“你跑什么。”
眼前眩晕一片,姜半夏一时之间并没注意到她被带到了陆玄的床上,听着某人这话,她没好气的咧了咧自己的嘴角,“好好的你要打我,我可...嘶——我可不得跑么。”
陆玄倒药的动作顿了顿,闻言剜了姜半夏一眼,“我何时说了要打你。”
“你没说......”额头痛的厉害,姜半夏倒吸了口气,笃定道:“...可你刚才想摸戒尺,你别以为我没看到!”
那戒尺的位置,昨日姜半夏看的清楚,就在某人的床头。适才都露出一个角了,她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听完话的陆玄看了眼自己手中之前准备拿出的药膏,额前的青筋没忍住跳了一跳。
坐了一会儿眩晕感退了些,看陆玄沉默,姜半夏瞥了人一眼,“被我猜中了吧?”
“不是。”陆玄敛了敛目,将药膏摸了一些在手上,轻轻的搓了搓。
竟然不承认?
姜半夏轻哼了一声,她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说道:“我都亲眼看到了,你......”
手中药膏发起了热,陆玄把正在说话的姜半夏的手扯了下来,于是乎,少了手臂的遮挡,还在嘀咕的姜半夏却是瞬间看清了自己这会儿的情况。
什么情况?
她啥时候坐床上了不说,还和人面对面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似是被自己这个举动惊讶到了的某人,陆玄一边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对方的额头上,一边回道:“我没有。”
“嗷——”
额前钝痛传来,刚听完陆玄这句解释的姜半夏根本来不及思考,便直接发出了杀猪般的痛呼声。
“别动。”察觉到某人想要逃离的心,陆玄直接将姜半夏按回了床上,“若是怕疼,你的头一会儿便会红肿。”
“嘶——”陆玄毕竟是男子,力道自然不同于姑娘家,姜半夏被人强行按住身子涂抹药膏,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了起来,“你!”
“你还好意思说!诶诶轻点......”
下意识想要伸手阻止,可刚抬起却又惧怕自己碰着更疼,姜半夏只得抬眼一边小心看着,一边哼唧唧道:“要不是你拉住我,我怎么会一下撞这么厉害,别以为你给我上药就能掩盖你刚才做的事......”
因着前方在用力,所以没有支点的脑袋在晃动,为了能将淤血打散于形成前,确认姜半夏不会跑后,陆玄索性将自己的左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用力的揉了起来,“你若不跑,便没这事。”
后脑被扣住,奈何这会儿的姜半夏浑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额头,是以并未留心,反而是惊呼道:“痛痛痛......”
陆玄眼神微动,语气却听起来不大好道:“痛就对了,长点记性。”
药膏有些刺眼,再加上本身陆玄的力道较大,姜半夏的眼角不多时便滑落了一滴泪,“明明就是你的错......”
两人面对面坐着,陆玄又在给姜半夏上药,对姜半夏脸上的神情变化,再是清楚不过,看着一行泪就这么滑了下来,他给人擦药的手顿了一顿,却是很快又继续了起来。
不知是否是痛久了便习惯了还是某人的力道当真轻了一轻,说完话的姜半夏没多久便感觉自己额头没那么痛了。
察觉到此,她抬眼看了看。
恰好陆玄此时药膏也涂抹的差不多了,姜半夏目光像他投来之时,他刚好准备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后脑收回。彼此视线突然对上,原本神色还算正常的两人却是瞬间愣了一愣。
姜半夏的眼圈还泛着些水珠,陆玄的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他的双手一只放在她的额前一只扣住她的脑后,两人间的距离只需轻轻一挪,就能靠在一起,再加上这会儿陆玄的动作,乍一看,似是有些像是——
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和正欲索吻的......
“!!!”
在原地愣了片刻的陆玄与姜半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却是回过了神来。
陆玄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收了手,姜半夏也赶忙往后挪了挪。
氛围似乎突然一下就尴尬了起来,姜半夏目光慌乱的四下看了看,“那个......”
陆玄垂眸把刚才倒了些的药膏瓶盖好扔给了姜半夏,“拿去。”
姜半夏下意识的将其接住,手上是一个木盒,上方没有任何标志,她皱了皱眉,问:“这是什么?”
陆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床头,“活血化瘀的药膏,自己拿回去涂。”
突然摸出一盒药膏,再一联想道某人之前的举动,姜半夏狐疑的看了眼陆玄,“你刚才不会是......”
陆玄敛了敛自己脸上的神色,“今后若有什么疑惑,直接来问。”
“哈?”
这...转了一圈回来,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陆玄淡淡的扫了眼姜半夏还红肿着的双手,“今日的事,若再有下次——”
有些话,不必说完,光凭眼神便能起到比说完更好的效果。
话都说到这里,姜半夏哪会不明白。这可不仅仅是不再计较,更甚的是,她还拥有了可以向人提问的权利。
这可是她万万没料到的结果,姜半夏心下窃喜,不过面上却还是小心的瞅了陆玄一眼,“我问什么你便说什么么?”
陆玄平静的眨了眨眼,“政事除外。”
听到这里,姜半夏眼前一亮,“那你的意思是,除了政事,旁的问题我问了你都会回答?”
这话说的有些耐人寻味,陆玄一顿,“寻常事可问六轻,六轻无法解决,再来找我。”
姜半夏还记得她今日为何会遭逢这么遭事的根由,也还记得自己之前找的借口,为了将这个借口贯彻到底,也为了再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她遂有些不满道:“我又不是想拉近和他的关系。”
“你......”话听起来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安排,不过陆玄这会儿倒没什么不悦不说,心情似乎莫名的还好上了一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姜半夏见好就收,她握了握自己手上的木盒,“你还在养病,和我计较这些做什么,好好养病才是。”
她冲着陆玄颔了颔首,“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我出去,有事找我你叫让人过来喊。”
人要走了,陆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
话说到最后,临走时,姜半夏却是猛地想起,自己似乎还没对人道谢。
她“诶”了一声,随即转过了身子看向床上某人对其笑了笑,“这药膏感觉还不错,谢谢啦。”
虽说是吃了一番苦,也担惊受怕了一阵,可这苦到底没白吃。
猜测得到证实,姜半夏这会儿的心情委实不错,不过,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为何仅仅只凭六轻简单的一句话,她便轻易当了真,而这边仅仅只是确认了陆玄待她特殊,她的心情便是如此的开心了起来。
由于适才抹了药,屋内这会儿弥漫了一股十分好闻的药香味。陆玄昨夜并没睡好,今日醒的迟,按理说精神该不足才是,但眼下却恰恰相反。
他靠在床头,四下无人,二人自相识后所发生过的事,却是慢慢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
“杀千刀的!你给姑奶奶吃了什么!”
“这是我的屋子我的床我的被子,姑奶奶救你,让我滚?做什么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