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宽阔的水泥路两边一排排的水泥屋,除了刚修建的还需要晾干以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放了东西,或者住了人,有些人运气好,身边还有家人,像这种情况,刘玄便特地安排他们能一家人住在一起,不过也是分男女,不会让他们混住。
有些汉子便跟幼子住在一起,晚上蚊虫颇多,汉子便是已经睡着了,手中也拿着草编的蒲扇摇摇晃晃,帮怀中幼子驱赶蚊虫。
刘玄站在边上看着,心中若有所感,回去便挑灯写信。
他倒是不求皇帝如何,只是心中有些明悟,这信如果不写的话,皇帝想要知道他的事,怕是也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了,那倒不如他亲自写信,再委托周镇厉,使了宫中的关系送了去。
却也是巧,信刚送进御书房,皇帝便顺手打开看了,瞧着这不甚工整的字,按部就班的写了最近都做了什么,又都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瘟疫’字样的时候,皇帝不由得手指紧绷。
又看到后面‘以身试药’,皇帝呼吸都变轻了,再看到‘安然无恙’,皇帝捏着信纸的手微微抖了抖,只觉得前面所言应当是千真万确,后面这‘安然无恙’怕是安慰他的。
皇帝虽是高高在上,却也知晓那瘟疫为何物,放下信纸便让身边的顺喜去喊太医,且特地叮嘱,“切莫告之他人。”
太医来得快,到了御书房却没见着谁不妥当,皇帝看着气色也好,且并没有让太医诊脉,反而是问起瘟疫有关的事儿来。
这太医察言观色,在宫中向来如鱼得水,现在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宫中重地,尤其是皇帝身边,是绝对万万不能出现瘟疫的,于是太医便把这瘟疫往重了说。
“便是治愈,身体也比常人更弱?”皇帝着重问道。
这本来就是事实,太医便点了头。
皇帝又细细问了些温养身体需要何种药材之类,这才让太医退下,便赶忙吩咐顺喜,“去备些药材银钱,着人悄悄送去,切莫要叫人知晓此事。”
顺喜自知事关重大,便亲自去安排。
刚巧顺喜去忙,值班伺候的太监换了,一进来便叫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钻了空子,一碗桂花莲子羹送进来,摆上了桌。
皇帝吃了桂花莲子羹,便摆驾贵妃娘娘的飞鸾殿。
刚坐下说了几句话,贵妃娘娘这便话里话外说起惨死的周响钱,又说起前去传旨结果被刘玄一刀站了的周进钱,别的也不说,只说这二人死得惨,便是当真贪赃枉法,死有余辜,那也得回京进刑部大牢仔细问询,却不能直接不分青红皂白,折辱斩杀。
这话本也没有毛病,刘玄虽然也让周响钱交代罪行,且签字画押,只是他领了的是治水的差事,却不能越俎代庖,自个儿处置周响钱。
只是刘玄做的事,却也不能说完全错了,只看皇帝心情如何。
巧就巧在那封信,皇帝听着贵妃娘娘说着话,看着眼前美人梨花带雨,心中却想着刘玄写的信,那字不多好看,也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比之朝臣奏折,实在是远着十万八千里,可说的事,却是满朝文武无人敢做的。
不过面对宠爱的妃子,皇帝当面没说什么,却没说要如何安抚,只稍稍坐了会儿便马上离开,又暗暗吩咐办完事回来的顺喜,“你且再去朕私库取些金银,差人送去,切莫叫人知晓。”
顺喜赶忙答应着,亲自去安排此事,只不过面上虽然不显,等打听到皇帝只去贵妃娘娘那边坐了一会就离开,且马上再次赏赐刘玄,便知道这位从宫里飞出去的,往前从不起眼的皇子,往后怕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就连带着这宫里的天,也得变。
宫中如何,刘玄却并不关心,信写完,送出去,至于皇帝反应如何,却也是影响不到他眼前。
水泥路前面垒墙封路,再在水中建三面墙,跟这边水泥路尽头封路的墙连起来,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圈,这说起来难,做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首先,要在水中垒墙,这就不是易事。
“水深之处,人双脚尚且不能接触地面,更遑论竖起木板,且也没有那么多木板可用,不过水泥板却可以很快造出。”刘玄思忖道,“只单单用水泥和细沙做成板,韧度却是不够,当中需得加入稻草之类……”
因为材料充足,却水泥用起来当真是十分简便,水泥板做起来也是相当容易,且水泥板有些重量,落入水中之后,轻易不会被水冲走,只需人力扶住即可。
就这般一点一点往前推,最后圈成方方正正的圈,再把圈中的水舀出去,这就可以照常修路修房屋。
刘玄正站在最前方,看着一辆辆独轮车灵活多变的进出,六喜小跑着来,说是又来了一群人,送赏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