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记忆到此为止，再接下来，刘玄就清醒了，他假装昏迷，听那两个公公说话。

兔子早已不见踪影，枯井中有两个公公处理的脏活：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刘玄凑到枯井边上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文字的影响，他竟是也不怎么害怕，还觉得文字说的特别对：不过是后宫为了点子蝇头小利争权夺势而已，死几个无名无姓的人算什么。

刘玄拍了拍脑袋，又有些茫然。

他感觉记忆中的那个刘玄好像不是自己，又好像是自己。他总觉得自己醒过来之后，应该还有另外的人生才对，他究竟是不是刘玄，或者说他并不是记忆中的刘玄呢？

只是这些事儿思考再多也没有用，他现在的身体是刘玄的，记忆也是刘玄的，他身处冷宫，刚刚弄死两个人，身边有个从小伺候他的小公公，叫六喜。

“爷？”六喜整个人都懵了，他跪在边上磕头，求两位公公放过他的主子，哪怕是要了他的命灭口都行，他一直在磕头，眼冒金星，头昏脑涨的，恍惚间好像察觉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只是等他抬起头大着胆子看过去，就看到两个原本耀武扬威的公公躺在地上，要不是他们的衣服很有标志性，只看那血肉模糊的脑袋，还真认不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尸体扔枯井里。”刘玄慢吞吞道。

这种脏活、累活，一向是手底下的人做，不然要他们有何用。

六喜倒也没多想，能在这深宫活下来的，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就算是不受宠，没序齿，直接是隐形人的刘玄，在冷宫这边杀兔子的时候，那都是眼睛都不眨，徒手拧断兔子脖子，剥皮拆骨的。

眼前的境况是你死我活，现下两个公公死了，六喜虽有些担忧，但他也没多想，只拖着两具尸体扔进枯井，又搬了石板盖上，抓起一把土搓了搓手上的血迹，便跑过来站到刘玄身后，听候差遣。

刘玄微微满意，他需要听话的手下，而不是那种自作主张自以为聪明的手下。

“去御书房。”刘玄道。

这下子，六喜忍不住变脸，小声问：“爷，是要去见皇上？”

“恩。”刘玄‘看’着脑子里的记忆，便觉得有些好笑。记忆中的自己也曾鼓起勇气跑去御书房见皇上，只是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见到皇上，再告一波状，就能改善自己在宫里的待遇。

把自己的一切希望都放在皇上身上，祈求皇上的垂怜。

结果是相当惨，不但没能见到皇上，还被皇上身边的公公给训斥了一顿，从那以后，御书房那边竟然守卫更加森严，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了。

刘玄颇有些感慨，如果不是他眼前看到的那些文字，他或许也会像记忆中的自己那样，这次受了委屈，也会试着跑去见皇上，希望能让皇上可怜可怜自己，再不济，也要告状，诉说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位娘娘胆大包天做的事儿。

眼瞅着刘玄离开冷宫范围，并没有回自己居住的地方，竟然直奔御书房的方向，六喜赶忙小声提醒，“爷，咱们不回去打理下，换件干净的衣裳么？”

去御书房那样重要的地方，总得打理地干干净净，就算没有新衣服穿，也至少得干净。

更甚者，便是要见宫里稍微得宠一些的主子，那也得体面一些，否则会被耻笑。

现在刘玄身上的衣服早就旧了，洗得发黄发白，有的地方还起了毛边，更别说现在衣服上全都是星星点点的血，就连刘玄脸上、手上也都是血。

就刘玄现在这副模样出去，怕是得立即被呵斥回来。

“你说的没错。”刘玄嘴上这么说，脚步却不停，“六喜，你得明白，便是我穿得再干净，也会被拦下的。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特地穿得干干净净？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六喜一想，道理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他便不再说什么，低着头跟在刘玄身后。反正作为伺候主子的奴才，遇上啥样的主子就是奴才啥样的命，虽然刘玄不受宠，但六喜觉得自己过的日子其实还不错，至少没受过打骂，偶尔抓到兔子，他也能吃个兔腿、兔头啥的，反正比那些动辄罚跪、挨打、挨骂，不小心还会丢掉性命的地方好。

这会子六喜跟着刘玄一路往前，离开偏僻的地方，再往前就有侍卫了，自然也被拦下。

刘玄直接没废话，三两下把侍卫打趴下，继续往前。

也兴许是后面的侍卫见识到了他的身手，竟是没再阻拦，只是有小公公顺着不起眼的小道一路小跑，去御书房那边汇报了。

刘玄看在眼里，也没拦，只一路往前，到御书房外面，也不等通传，直接往里面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