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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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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总说您接受不了,其实您接受不了的,不是她和别人交往,甚至不是所谓的她给您丢人,而是她本身吧。”龙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而黑眸中的冷意也越来越重。

董绯雯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看不惯白斐含的性格,嫌弃她软弱无能胆小怕事。她不是嫌弃她的性格,而是嫌弃她的人?

龙晖的话,让董绯雯毛骨悚然,她是冰冷冷的气质,此时更是冷若冰霜。

“我不知道您和伯父有什么矛盾,也不说上一辈人的恩怨不要牵连孩子。我要说的是,您如果想带她走,就也要带我走,我这辈子,和她分不开了。”

董绯雯在龙晖说出“我父亲的公司”的时候,已经知道了龙晖的身份,此时问道:“龙慧文是你姐姐?”

“是我大姐。”

“那你应该就是龙二少了,你会不知道我和白建新有什么矛盾?”董绯雯眼神变得锐利疯狂,“对你来说,不过是查一查的事,你没查过?”

龙晖笑道:“抱歉伯母,我只对她的事情感兴趣。”

言下之意,对你,以及你那离了婚的丈夫,实在没有任何兴趣。

董绯雯点点头,她活了四十多年,今天听龙晖说“接受不了”的时候,才真有点理解了她和白斐含的关系。

也许确实接受不了她吧。董绯雯想。

董绯雯转身,向玄关方向走去,龙晖拉着白斐含送她,到门口的时候,龙晖笑问:“伯母,不带我们走了吗?”

他把“们”说得很重。

董绯雯摇摇头,她有些疲惫地对龙晖说:“给你了。”

说完了,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

白斐含也脱力了似的,要靠龙晖扶着才能回到沙发上。龙晖没有说过多安慰的话,只是陪着她,坐在她旁边,像磐石一样,永远作为她的依靠。

过了半个多小时,白斐含忽然笑着说:“这次,还有上次,我和她说过的话,加在一起,可能都比之前18年加一起要多。我以前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的。”

“嗯。”龙晖在一旁抱着她,听着。

“小时候,她说我说话难听,像撒娇,我就很努力的改,后来发现改不了,我就少说话了。”

“嗯。”

“高中的时候,她说我话少,像个没嘴的葫芦,以后出去怎么工作?我报了表演班,想锻炼一下语言能力。”

“嗯。”

“我想参加艺考,她不同意,她让我学经济。我报名了艺考,但是一直犹豫,我很想当一个好女儿。艺考那天,我犹豫着没有进去,庞老师发现了我,他说我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一定要我进去。”

“嗯。”

“高三那年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她了。再见到她就是上回,她把我带回家,不让我离开。”

“嗯。”

“很奇怪吧?”

“不奇怪。”

“真的吗?”

“真的。”

白斐含是不想哭的,她不想在人面前示弱。但是在龙晖面前,她好像已经失去了伪装的能力,泪珠一点一点的落下来,砸在腿上。

白斐含带着哭腔说:“龙哥。”

龙晖的心都被一只大手揪住了,小姑娘这样受委屈,他简直想要打那人一顿给她出出气。可那人是她的母亲。

“龙哥,我没家了。”白斐含说。

如果董绯雯偶尔还会管教白斐含的话,那么白建新对白斐含,就是不闻不问了。在白斐含的印象中,白建新几乎没有单独和她说过话。

董绯雯和白建新离婚,董绯雯出国,白建新也不会再来找白斐含了。

“小傻瓜,这就是你家啊。”龙晖用自己的脸,蹭着小姑娘的额头、头发。

白斐含点点头,她想,还好有龙晖在。这个男人永远可以被她依靠、依赖、相信。

.

大三这年的春节,白斐含是和龙晖一起度过的。——以前的寒假,家里也是没人,现在索性连家也不用回了。

龙晖一个人准备了一桌子菜,白斐含在他身边给他打下手,说打下手不准确,更多的时候,是在和他玩闹。

电视播放着春节晚会,客厅里,懒懒和灰灰正在玩耍,门外的春联,是龙晖一大早把白斐含叫醒,二人一起贴的。

家里很温暖,白斐含特意换上了一套红色中国风的裙子。龙晖还是黑色的衣服,但是白斐含这个小红裙一直跟在他旁边,给他身上也增加了一些红红的气息。

龙晖把饺子放到锅里,白斐含在旁边拿着大盘子装饺子,只有两个人的新年,也过得热气腾腾的。

电视中,国字脸的男主持人正在说吉祥话,白斐含听不到男主持人在说什么,但是送饺子去餐厅的时候,白斐含发现,外面下雪了。

槟城冬天的雪不会融化,今年雪大,之前已经下过几场,都落在花园里,堆积着。

白斐含跑过去,对餐桌旁在调饺子蘸料的龙晖说:“龙哥,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好,先吃饭。”自从董绯雯把白斐含扔给龙晖之后,龙晖对白斐含说话,都不自觉地带出一种宠溺的语气,好像他真的成了白斐含的监护人。

尽管白斐含已经20岁了,过了这个年,无论按照农历算还是按照公历算,都是20岁了,不再需要监护人的年纪了。

白斐含坐在龙晖对面,接过龙晖递过来的蘸料,笑着问:“龙哥,有没有红包?”

龙晖给白斐含夹饺子,笑而不语。白斐含只是开玩笑,她都这么大了,没有再要红包的的道理,只是想这样说,好像她还是小孩似的。

白斐含夹起来刚刚龙晖夹的饺子,吹了吹。

饺子是龙晖包的,白斐含在旁边看着,看着龙晖把面饼擀成薄薄的饼,载放入饺馅,随后用两只手捏住薄饼边缘,一个饺子就包好了。

白斐含一咬饺子,差点硌着牙,突吐出一枚硬币。

硬币是提前消毒了的,放在饺子里面,图个彩头。

白斐含看清了是硬币,笑得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看来我今年要赚大钱啦。”

龙晖向白斐含伸出一只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按照规矩,吃到彩头的人,是要给家人发红包的,家人也要说上吉祥话,都是图个吉利。

白斐含没有准备红包,也知道龙晖不是真的向她要红包。她抬起手,接过龙晖的手,在他手心处,落下轻轻一吻。

小姑娘的吻像羽毛一样轻,龙晖却被这轻轻的吻收买了。他笑道:“一个吻就把我收买了?”

白斐含歪着头问他:“不可以吗?”

“再来一个。”

白斐含又把龙晖的大手翻了过去,在手背上,也落下一吻。吻完了,撒娇似的说:“你的手又不是香喷喷的猪蹄,亲两下很可以啦。是不是?”

龙晖觉得小姑娘这个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有心逗上一逗,又怕饺子凉了不好吃,便听话地收回手,让小姑娘空出嘴来吃饺子。

白斐含吃到一半,忽然问:“龙哥,你这有酒吗?”

“怎么,馋酒了?”

小姑娘点点头。

龙晖起身去拿了一瓶葡萄酒,和两只高脚杯。

白斐含惊讶:“龙哥,你不是不喝酒吗?”

龙晖笑道:“谁说我不喝酒,我不和他们喝,难道还不和你喝吗?”

白斐含听得心里舒服极了,只有那次替她挡宋修文的酒,白斐含看到过龙晖喝酒,其他时候,龙晖的杯子里,都只有水。

龙晖给白斐含倒了酒,又给自己倒了,这才坐下。他举起酒杯,对白斐含说:“小姑娘,新年快乐。”

白斐含也对龙晖说:“龙哥,新年快乐。”

白斐含还没喝酒,但是心里就像被酒浸了似的,醉醉的。这一刻,她好像知道古人所说的“中心如醉”是什么感觉了。

她也甜甜地说:“龙哥,新年快乐。”

说完了,和龙晖碰杯,收回高脚杯,嘴唇触碰杯口,轻轻抿了一口。

以前龙晖的习惯,吃饭是不大说话的,但是和白斐含在一起之后,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她,看着小姑娘吃饭,他就也好像吃饱了似的。

白斐含吃了不少,自从她在剧组回来,龙晖每天给她熬汤喝,喝得她胖了整整三斤。

不过在剧组的时候白斐含瘦了5斤,算下来也还可以,白斐含在过年的时候,还是敢放开肚皮吃的。

吃完饭后,白斐含穿上了她过年新卖的大红羽绒服,整个人红彤彤地催促龙晖快点。

“龙哥,快点,一会儿雪化了。”白斐含笑着说。

龙晖穿戴整齐下楼,抬手刮了刮白斐含的鼻尖儿,笑道:“这可真是醉了,现在是冬天,雪怎么会化?”

白斐含其实没醉,就是不自觉地便那么说了,狡辩道:“我们过的是春节嘛,过完春节,难道不就是春天啦?”

龙晖又刮了刮她的鼻尖,给她整理好围巾,这才拉着白斐含出去了。

.

龙晖家外面的花园不是很大,刚刚好够堆两个雪人。

白斐含戴上了厚厚的手套,拒绝龙晖递过来的小铲子,直接用手堆。

她先堆了一个雪堆,作为雪人的身体。到了雪人头这里,却怎么都做不出来了。

槟城气候干燥,雪落下来,雪花与雪花之间,一点都不相连。而且气候寒冷,雪花也不会化得连接到一起。白斐含戴着手套,怎么都不能把雪团成圆圆的脑袋。

龙晖之前一直在旁边看着小姑娘忙活,这时候过来,俯身对蹲在地上的小姑娘说:“我来吧。”

他直接用手,附到了白斐含手中的雪上。

龙晖是没有戴手套的,他的手很大也很热,放在雪上,不一会儿雪就有了融化的痕迹,开始黏在一起了。

白斐含在龙晖手落下的一刻就知道龙晖要干什么了,忙说:“龙哥,不用。”

雪那样冷,手直接放上去,怎么受得了呀。

龙晖看着小姑娘担忧的神色,笑道:“不冷,你笑一笑,我就不冷了。”

白斐含下意识地便笑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龙哥,真的不用。”

“好了。”龙晖说道。随即,他把手拿开,让白斐含把雪团放到雪堆的上面。

白斐含堆好了一个雪人,想了想,又堆了一个。这回她没用龙晖用手给她团雪团,而是找了一个不怎么规则的雪块,用戴着手套的手略略修剪了,放了上去。

白斐含把围巾摘下来,围到一个雪人上,对着龙晖说:“龙哥,这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龙晖说:“你有围巾戴,我没有?”

白斐含笑道:“我就围了一条围巾嘛,你又不戴围巾的。你没有围巾戴,但是有我陪你啊。”

龙晖说:“那说好了,你要一直陪着我。”

此时室外的温度零下十几度,白斐含和龙晖呼吸之中,都有热气拂到对方脸颊。

白斐含忽然哈了一口气,在一片白色哈气中,踮起脚尖,吻了龙晖一下。不等龙晖反应过来,便往房子里面跑。

龙晖感受着嘴唇上小女孩刚刚触碰的感觉,又润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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