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说服金元,万事俱备
兵谏与政乱是残酷无情的,胜负决于一线,宛璋当然不会和风细雨,事实上把守宫城的宫卫几乎全军覆没,便是庆、胡宗家也被付之一炬,三姓宗室皆被宛璋掌握手中,才有了后来诸贵劝谏的结果,让这场zhèng • biàn也成为政会及诸贵共同参与的“正义”之举。
“陛下继位后,亲自督建宫城,复建太子府,曾征召西梁各地工匠,历经五载有余。”虞沨继续说道:“复建太子府时,曾发生事故,工匠营失火,死者百余,大多为肖山郡所征役民。”
说到这里,虞沨托起茶盏,就这么终止了话题。
安瑾完全云里雾里,不知兄长用意。
但金元公主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神色总算凝重下来。
“数十年前的事,不想楚王竟然了若指掌。”
虞沨不以为意的一笑:“诸如这等琐事,不系要政,打听起来不难。”
当然是指工匠因大火而丧命,不是指西梁王当年发动那场轰轰烈烈的zhèng • biàn。
安瑾尚且坐腊之时,金元公主已经起身:“确是琐事,可唯有楚王能洞悉其中,这番话后,金元倒是对楚王适才所言信之不疑,的确,西梁不敢确保规避楚王事不得已之非常之举……不过,今日与楚王之见实在仓促,金元难以决断,需要楚王宽限时日。”
“沨,敬谢公主。”
金元蹙眉:“我若立时返回大京,楚王意欲如何?”
“自当恭送,并静候公主佳音。”
这意思就是,虞沨并没有限制金元公主行动的打算,似乎他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
金元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却实不能报以微笑,只屈膝一个辞礼,又再沉吟一阵,才对安瑾说道:“想必嫂嫂已经安排好金元居住之处,有劳。”
安瑾这才完全回过神来,大概明白金元这是在对兄长示诚,表示她当真会慎重考虑,并没有恶意,也请虞沨稍安勿躁,但安瑾绞尽脑汁,也没有想透刚才兄长与金元那番看似与解救旖景全无关联的对话,究竟隐藏着什么机锋。
最终,还是金元公主康慨大方地揭晓谜底,才让安瑾有如醍醐灌顶。
“祖父当年之所以在仁怀之变中立于胜境,关键就是先将曾祖父与两位叔公掌握手中。”金元倒毫不避讳那桩旧案,这显然再一次出乎安瑾的意料:“倘若两位叔公安然脱身,势必会对局势造成影响,若曾祖父还有自由,也不会甘愿妥协,当年三姓虽受挟制,最终妥协之因,无非也是眼看曾祖父与叔公不能自保,才愿协从于祖父。”
金元缓缓摇头:“楚王特意提说旧案,是暗示我他已洞悉其中,祖父获胜,得以继位,势必吸取曾祖父与叔公之败因,防备重蹈覆辄……故而,祖父在督建王宫时,便留有若遇险情能得安然脱困的密道,同时,在重建太子府时也留有密道。”
说到这里,金元又是一叹:“此为我西梁王室之隐秘,自以为无人察知,哪料楚王仅凭重建太子府后一场火灾焚死百余工匠,以及分析仁怀之变胜负关键,揣度祖父心态,就能料中。”
之所以称为密道,便不能被外人洞知,但密道的修筑当然得靠人力,而这些劳力在密道筑成之后,自然难逃灭口之祸。
“先父是祖父唯一嫡子,才刚出生就被立为王储,太子府之密道图自然被陛下赐予先父,先父意外身故,膝下无子,祖父虽曾有意让清河君继位,却一直未立他为储,更不曾让他迁居太子府,后,清河君阴谋暗害先父之罪揭露,赐死,楚王因而料到太子府密道图在我手中并不为奇。”金元频频摇首,神色凝重:“可让我惊异的是,楚王为何笃定我不曾将密道图交给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