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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称帝之后,一边拒绝向东晋的汉人政权称臣,一边与各族胡人相攻,虽然到了后期,他开始改变杀胡政策,再次大量招募胡人军士从军,但他的部队,还是以汉军为主,由于中原几年的战事惨烈,生产破坏,冉闵自己也没吃没喝,只能带着自己的一万多精锐老兵,在河北到处搜刮粮食,打开那些坞堡堡主的大门,强行征粮,这就给了慕容氏机会!”
魏征叹了口气:“属下是河北人,对这事知道得很清楚,冉魏的都城在邺城,当时冉闵有十几万军队,但多是新附的降军,其中降胡也有不少。并不值得信任,这些人战败而降,忠诚度可疑,冉闵不敢带他们出来。所以只带了万余精锐亲兵出来征粮。”
“这个消息给慕容氏得知了,所以慕容家举族南下,先头骑兵十余万,由一代战神慕容俊率领,就是奔着冉闵去的。因为冉魏帝国,真正可战的就是冉闵本人和这万余老兵,消灭了他们,冉魏帝国不堪一击。对于慕容氏来说,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冉闵残暴,势不能持久,一旦河北中原之地被东晋北伐收复,想再入中原,就得等下一次五胡乱华了。机会实在是渺茫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是的,所以慕容氏放着高句丽不打,从此谈和,而自己则是举族南下,拿出了几乎所有的兵力,十几万骑兵,直扑冉闵的部队,就在廉台一带,追上了这支无敌的步兵,但冉闵也是百战宿将。一看形势不对,就率军撤入了山林之中,扎营固守,燕军的骑兵在丛林地带无法发挥优势。所以才有了十战十败,军心浮动。”
魏征的眉头皱了皱:“那既然如此,只要冉闵坚守不出就是,燕国的骑兵数量太多,河北无粮,不能长时间呆在河北。为何后来还会有廉台之战呢?”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因为冉闵的部队也缺粮,他带这一万多人出来是到各地的坞堡强征粮草的,结果还没征到多少,自己就给包围了,当时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燕国和冉闵都不能久呆,都需要一场决战,可双方又都不敢冒险,冉闵希望把燕国骑兵引进山林里打,而慕容俊却是想要在平原上解决问题,所以最后慕容俊是诈败了几阵,才终于把冉闵的步兵,诱到了廉台平原之上。”
魏征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看来冉闵也和那杨玄感一样,终究还是有勇无谋啊,不过主公,在平原上决战,燕国骑兵正可以发挥来回冲杀的优势,又何必结成这种连环马阵,死守打硬仗呢,这点属下实在想不通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因为慕容氏的本部,不过十几万人,骑兵也不过数万,之所以有如此规模的骑兵部队,是因为有大量被他们征服的仆从部落,这些部落,虽然也有被其所威慑,逼迫的因素,但是更多的,是给慕容氏以利诱来的,许诺中原的花花世界,土地里可以长出五谷和牛羊,哄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蛮夷也跟着进来。”
魏征笑了起来:“所以象宇文氏这样被其征服的仆从部落,看到了河北那种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的惨状,就觉得上当受骗了,加上和冉魏军作战一败再败,心生畏惧,只想着回关外的老家,而再无战意了,是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是的,慕容氏本部的骑兵有三四万,但如果跟冉闵拼得太狠,把这些老本给打光了,那也失去了对仆从部落的弹压之力,所以对于燕帝慕容俊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借此战尽量多地消耗仆从部落的兵力,而保留自己慕容氏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铁甲连环马,就应运而生了。”
魏征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我说辽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铁,能把仆从部落的骑兵也给武装起来呢,原来,是慕容恪使了花招啊。”
王世充笑道:“正是如此,本来慕容氏本部的铁骑,以甲骑俱装闻名天下,人马俱甲,但辽东毕竟是荒凉的塞外之地,虽然从高句丽那里敲诈了不少铁矿,但也只够武装慕容家本部的几万骑兵,对于那些仆从部落,就顾不上了。而且仆从部落的骑兵也不能太强,若是装备和慕容氏本身的一样,就会对他们自己构成威胁了。”
魏征点了点头:“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慕容恪在决战的时候,让慕容氏本部骑兵在两翼包抄,而中军骑兵,则是仆从部落的骑兵,为了让这些人卖命,他不惜把一部分慕容家骑兵的装备给了这些仆从部落,以结其心,即使这样,他也不放心,把这些人的战马用铁索捆在一起,进则同进,也防止他们因战事不利而逃走,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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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廉台之战
王世充看着远方已经基本上列阵完成,布于十列骁果骑兵之后的连环拐子马,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廉台之战,燕军的数量有绝对优势,要的是全歼,所以他们用本部的慕容家骑兵包抄两翼,而用仆从骑兵结成连环马阵,大将慕容恪本人,则把自己的帅旗立于连环马阵之后,诱冉闵来攻。”
“冉闵虽然也是百战宿将,但终归还是上了当,他觉得仆从骑兵的战斗意志不高,只要他的中军全力突击,可以一战而破,于是他放弃两翼,直突慕容恪的中军,一度打到离那帅旗只有百步的地方。”
“可是这些仆从骑兵却因为锁在了一起,根本无法撤离,只能咬牙死战,平时他们是为了战利品而搏,有利则进,无利则退,胜则一拥而上,败则一哄而散,可是这一次,他们只能为自己的生命而战,咬牙不退,即使是精锐无匹的冉闵步兵,也无法突出这铁甲重围。”
王世充说到这里,看着杨玄感的两翼,叛军的骑兵已经开始溃散,旗倒马歪,左翼和右翼加起来还有不到两千骑兵,正在拼命地掉头向后逃跑,而隋军的骁果骑兵则不紧不慢地下马收割战死者的首级,然后把这些人头挂在马脖子上,重新列阵追击,隐隐约约之间,已经对中央的杨玄感那个重兵集团,形成了三面包围之势。
王世充长叹一声:“当年的冉闵的战场态势,也与今天一无二致,两翼崩溃,而中央强突,他指望可以直接打破对方的帅旗,直取敌军大将,从而一举致胜,而慕容恪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用相对较弱的仆从骑兵来诱他,两边其实赌的是速度。看是冉闵先打穿慕容恪的连环马阵,还是慕容恪能拖到最后的两翼合围。”
魏征点了点头:“那主公的意思是,今天的宇文成都,也是要拖延时间。为他的合围来争取机会?”
王世充摆了摆手:“不,宇文成都不是这种心思,他要的是自己生擒杨玄感,所以,他不会等两翼围上来。现在的情况是,杨玄感的中央骑兵还剩一万人左右,三千部曲骑兵打头阵,后面的只能凑凑人数,而宇文述差不多本家的连环拐子马有三千骑,其他的前面五千骁果骑兵,后面还有裴仁基的五千后军押阵,这个阵容,杨玄感虽有霸王之勇,却是很难冲进来啊。”
魏征微微一笑。正色道:“看来宇文成都很有信心,裴仁基的骑兵给他赶到后面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