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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守敬淡淡应了一声,兴致缺缺,“那就请皇甫将军不吝赐教了。”
李守敬开始拿捏架子,这让皇甫晖心生不满。嚣张之人最见不得他人嚣张,皇甫晖有心戏‘弄’李守敬一番,但想想此事关系重大,也就暂时压下这口气,心道看你装模作样到几时,“李帅如此淡然从容之态,让末将佩服不已,希望李帅听清这个名号之后,还能如此镇定。李帅请听了,这支天下‘精’锐,名为百战军”
“什么”李守敬拍案而起,震惊失声。
不怪李守敬稳不住,委实是这个消息太过惊人。
河阳节度使,也就是百战军都指挥使,如今的大唐秦王,正‘欲’来濮州寻李守敬的麻烦,加之先前就有风声,朝廷意‘欲’整肃骄兵悍将,银枪效节便在整肃之列,而流民之事不过由头罢了。
如今,李从璟暗调百战军至相州,目标极可能是与相州一江之隔的濮州。
如此看来,李从璟已然打算对濮州采取强硬手段。
这无疑说明,濮州与秦王府,已无善了之可能。
如是,怪不得李守敬举止失态。
皇甫晖心中很是解气,此时愈发显得从容不迫,慢悠悠的啄了口茶,问道:“不知李帅是否还以为,此事与李帅无关”
便是厌恶皇甫晖的做派,李守敬也顾不得与他计较,他看了皇甫晖一眼,稳住了心境,重新坐下来,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显得不慌不忙,“今日承‘蒙’皇甫将军不辞辛苦,告之本帅如此隐秘之事,本帅感念不已,必有重谢。”
皇甫晖笑笑不说话。
李守敬接着道:“前些时日,朝廷颁下诏令,让赵帅移镇他处,不知赵帅打算何日启程”
当初赵在礼、皇甫晖作‘乱’,李嗣源奉旨进军魏州,‘欲’平其‘乱’,后不幸事败,反为赵在礼、皇甫晖等人挟持入城,拥他造反。有此事在前,虽说李嗣源继位后,不便立即直接对魏州如何,但却不能姑息。调赵在礼移镇,便是李嗣源对付魏州的第一步。
皇甫晖哪能不知,李守敬这是在试探魏州的态度。试探不是坏事,若是李守敬无意与魏州联合,便无需试探。联手互助,这本就是皇甫晖此行目的。
皇甫晖洋洋自得道:“赵帅已向朝廷复命,言及魏州军政不稳,此时不便离镇。”
“哦”李守敬不由得挑眉。
皇甫晖见李守敬到了这个份上,依旧如此慎言慎行,不免觉得他拖泥带水,不够果断,有失大丈夫风范,遂道:“依李帅之见,朝廷闻知赵帅之意后,接下来会如何”
“不知。”李守敬摇头,“难说。”
皇甫晖哂笑不已,“这有何难说的请问李帅,京都眼下有兵马几何朝中现在有名将几人天下藩镇愿为朝廷鞠躬尽瘁者又有几个”
李守敬不说话了。他自然知晓,京都现在根本就没多少兵马,自保尚可,出征绝对不足。至于名将,满朝文武,还真没有几员名将,能媲美前时郭崇韬者,一个也没有。天下藩镇,要说对新朝忠心耿耿的,那就更少,毕竟李嗣源继位日短,恩威还未布于天下。
整个大唐,现在就三根柱石。一是李嗣源本人,二是现在滑州的秦王,三是百战军。余者皆不足论,或许有各种作用、才能,然要定国安邦,都差太远。
李从璟若是知晓李守敬此时想法,也会深表赞同。现如今,李嗣源所倚重的安重诲、李从珂、石敬瑭等人,不过因时成事之辈,难挑大梁,与郭崇韬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李存审年迈多病,专心养老或可安享晚年,若要出征,恐怕会死在路上。
若非如此,他日孟知祥**、高季兴叛国,朝廷也不会拿他们没辙。
皇甫晖道:“朝廷能如何朝廷不能如何依末将观之,不过是捏着鼻子承认现状罢了。”
李守敬点点头,认可了皇甫晖之言,他肃然正身,“不知皇甫将军今日到此,有何赐教”
李守敬终于不再托大,皇甫晖很满意,呵呵笑道:“那就要看李帅,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秦王了。”
李守敬拿出该有的气魄,不再与皇甫晖绕弯子,叹道:“本帅失策,处置流民不当,让秦王抓住了把柄,又不愿束手就擒,皇甫将军何以教我”
“临行之前,赵帅让我带给李帅一句话。”李守敬如此态度,在皇甫晖看来才是该有的,他本就是来帮人的,没道理被人家摆架子,“天雄、银枪效节,本是同根,自当互相帮衬。如今时势相‘逼’,不得不奋起抗争,然我等却也不敢反叛朝廷,所作所为不过为自保而已。”
李守敬大为认同。
与朝廷撕破脸皮自然是不妥的,却又不能任人宰割,为今之计,只有以斗争换和平。一言以蔽之:让朝廷知难而退。
此言李守敬自然同意,如是,算是为接下来的行动定下基调。基调定下,往下不过是谋划具体行动,就要容易得多。
见李守敬与皇甫晖商谈有了结果,高行成提醒道:“大帅,徐永辉还在偏厅等候。”
李守敬心中既已有谱,自然也就知晓该如何答复徐永辉,他大手一挥,“设宴,为皇甫将军与徐将军接风洗尘。告诉徐将军,让他放宽心,滑州早晚还是他的”
当夜宴席,设厅中载歌载舞,李守敬、皇甫晖、徐永辉等推杯换盏,宾主尽欢,一直宴饮到次日天明,这才散去。
李守敬从设厅出来,并未直接去休息,而是踱步来到东书房,在丫鬟的伺候下洗了把脸,又喝过醒酒茶,就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看样子是在等待什么人。
未及三刻,李守敬等的人到了,是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相互见礼过后,李守敬招呼中年男子落座,那男子似乎颇为急切,屁股刚挨上座椅,便开口问道:“天‘色’尚早,李帅如此着急叫下官来,可是有要紧之事”
事关重大,李守敬不打算吊人胃口,直言道:“安公托付之事,本帅已谋划妥当,今日请先生来,便是要与先生合计一番。”
“哦”茶水点心刚被丫鬟端上来,中年文士闻言放下已到嘴边的茶碗,目光炯炯看向李守敬,“未知李帅打算如何行事”
李守敬与面前之人接触时日不久,但所谋划之事既为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