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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现今朝堂上的官员,划分为几类。
名臣。类似于本朝房玄龄、杜如晦者,一个也没有。
贤臣。进能谏言国事,谋划得当,退能胜任本职,恪尽职守,少争权夺利之心,无结党营‘私’之念。这类人很少,寥寥数人而已,任圜、李琪位在其中。
良臣。能胜任本职,在分内之事为君王分忧者,即为良臣。此类人也少。
庸臣。政事不过按部就班,不能稍有推进者,国事无见解或无有用见解。平日里见风使舵,骑墙跟风,荣辱皆因人成事,难有建树。这类人最多。
佞臣。阿谀奉承,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损公‘肥’‘私’,目无君王社稷,‘胸’中只有个人利益。因李嗣源肃清朝堂,这类人被剔除不少,然则仍有残留,而且如若朝廷风气不正,这类人会越来越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便是庄宗给李嗣源留下来的朝臣底子。
李从璟看了面红耳赤的安重诲一眼,目光微冷。
今日之安重诲,便如昔日之郭崇韬。一样由中‘门’使而入中枢,因先前多功勋,现在为君王所倚重,甚至偏爱、袒护,日益位高权重,尊荣冠绝朝堂,遂生骄横跋扈之心,刚愎自用。
只不过,郭崇韬也争权夺利,却不结党营‘私’,郭崇韬也目中无人,却‘胸’有正气,恶小人而敬忠良,郭崇韬也排除异己,却不会不顾君国。换言之,而今之安重诲,实是恶化版、小化版之郭崇韬。另外,比之才能,郭崇韬实胜安重诲百倍。
倒不是说安重诲一无是处,本‘性’乃是大‘奸’大恶之徒,只不过他既为众臣之首,却不能履行职责,却一味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以至朝政败坏、社稷‘蒙’尘,不是大‘奸’大恶,胜过大‘奸’大恶。
史书评价他:无为权首,反受其咎......力不能保社稷,谋不能安国家......
争权夺利,排除异己,贻害社稷,其罪岂不为大邪?
荆南投吴、两川自立,安重诲难辞其咎。最后因罪被诛杀,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下场。
李从璟虽有仁爱之心,无‘妇’人之仁,乜斜安重诲,他心想:“既要被诛,何分早晚,焉能使你先害国家?”
至于孔循、崔协、郑珏之辈,也是无一贤良。
当今大唐朝堂上,重量级人物无非这么几个,其他诸人,包括另几位尚书、‘侍’郎,虽有职权,不过小人物耳,多为庸臣之流,不值一提。
安重诲与任圜仍在争论不休,李从璟走上前来,向李嗣源揖礼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