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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此言何意?”任圜蹙眉问。
冯道看向北边,悠悠的说:“尚书不西行,怕是受了某个人的提醒吧?伐蜀这么大功劳,能让尚书因一面之词,便固辞此事,可见此人,在尚书心中分量不低啊!不对,不是不低,而应该是很重。”
任圜听出味来了,低声问:“如此说来,‘侍’郎不西行,也是因了这人的提醒?”
冯道笑道:“何止是提醒,简直是严重得不能再严重的警告。”
任圜怔了怔,随后道:“看来‘侍’郎的情况,的确与任某一样。”
“一样的没有丝毫差异。”
“不过任某很好奇,任某听信此人之言,不西行,尚且说得过去,但‘侍’郎好似没有理由,如此相信此人吧?”
“论关系,冯某的确无法与尚书相比;但要论‘交’情,冯某却未必比尚书差了。”
任圜恍然,“差些忘了,同光元年秋,‘侍’郎却是与他一同出使过契丹的。能让‘侍’郎与此人有此如‘交’情,想必彼时的经历应该很有趣。”
冯道脸‘色’有些怪异,嘴角‘抽’动了两下,复归一叹,“简直是有趣的不能再有趣了!”
任圜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不过相比较而言,任某更加好奇,他是为何如此坚决,要反对你我二人随军伐蜀?”
“不知道。”冯道摇了摇头,一脸无辜,“他怎么都不肯说。”
这下连任圜的脸‘色’都有些怪异起来,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苦笑道:“这件事的确是有趣得很,让你我弃伐蜀大功不要的理由,竟然是不知道的理由,而你我偏偏还就信了这个理由,这的确是如‘侍’郎所说,有趣得不能再有趣了。”
冯道深为赞同的点点头,忽然一脸认真的看着任圜,“尚书是不是觉得,咱俩特白痴?”
任圜一愣,寻思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真的是,很白痴啊!”
……
勤政殿中,李存勖张开双臂,大马金刀站在铜镜前,左右‘侍’从围着他忙成一圈,为他穿戴朝服。‘精’神饱满的李存勖,眉宇间却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倦,他这些日子以来,为谋划伐蜀之事,早起晚睡,也是忙得够呛。李存勖已经记不清楚,自从入主洛阳,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勤于政事,并且感到如此疲倦了。
皇后刘氏早已着装完,她站在李存勖身旁,深深望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她知道今日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天下,那一直是男人最感兴趣的东西,尤其是像眼前的这个男人,那是他们怎么都丢不下的存在。
很长一段日子以来,李存勖几乎住在了勤政殿,这个还是当初来洛阳时进过的地方,这些日子刘氏不得不经常前来,为的,是尽心竭力伺候眼前的这个男人。
李存勖勤政的模样,刘氏并不感到陌生,当初李存勖还是晋王时,他一直都是如此。只不过,现在刘氏却不喜欢李存勖如此,经过这几年朝夕相伴的享乐生活,刘氏已经不想再去过之前那种为所谓江山社稷而殚尽竭虑的日子了。
江山都已经打下来了,还要去关注那么多作甚,天下都是我们的了,还要去耗费那么多‘精’力作甚?之前是有梁朝这个仇敌在,你日夜勤政,我能理解,而如今,仇敌已死,你还不肯陪伴在我身侧,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位置?
这是刘氏当下内心深处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她不能说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