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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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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连日大雨,以至于濮水决堤,河水肆虐,已致方圆数十里遭受洪灾。证据确凿,吴靖忠抵赖不及,已被陛下当堂问罪!”

闻听此言,众人一愕。

李从璟知道,到此时,吴靖忠已是倒了。

吴靖忠一倒,吴家势力也就倒了。

先前吴靖忠用其‘门’客爪牙,往淇‘门’、潞州、怀州搜集李从璟和百战军“罪证”,为的也是在李存勖面前参劾他,扳倒他。只不过,因为有桃夭夭率军情处锐士往来奔走,使得吴靖忠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到魏州的,而那些所谓李从璟的“罪证”,自然也就到不了吴靖忠手里。

没有证据,吴靖忠便无法参劾李从璟。

吴靖忠原本为今日大朝准备良久,意‘欲’借助这些“罪证”,一举将李从璟撸下去。为此,他与朝中大臣显贵甚至是后宫嫔妃往来密切,重金贿赂,其用心之良苦,布局之缜密,可见一斑。

奈何证据没有到手,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可以想象,在原本这样一个预定为置李从璟于死地的日子,突闻吴靖义和‘门’客之失踪,吴靖忠上朝时是怎样一种忐忑心情。而当郭崇韬和任圜两位重量人物,相继站出来揭发他”十大罪状“时,他的心情又是何等惊恐。

万事虚,不如一事实。李从璟揭发吴靖忠的罪状时,不仅有那些“莫须有”“人皆不可避免”的罪证,最毒辣,也是李从璟最高明的是,他抓住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让吴靖忠无法狡辩,无法逃脱——贪墨治水款银,而今日,因为他的贪墨,导致河岸决堤,方圆数十里水患——自然,濮水河岸决堤,是军情处的手笔。

在吴靖忠已经没能力对李从璟下手的时候,李从璟抓住机会,出人意料参劾了他,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给予了他致命一击,让他在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定罪,再无还手的机会。

更妙的是,这种参劾李从璟自个儿并没有出面,只是假他人之手罢了,如此既避免了被人非议他是因和吴靖忠有争斗而陷害他,也避免了授人以把柄。两人孰高孰低,不言而喻。

男子退下之时,传真和任氏都深深看着李从璟。

吴靖忠与李从璟之争,经由皇宫宴会风‘波’,飘香楼百人聚斗,任府招亲一事,早已传遍魏州,两方势同水火,传真亦有耳闻,如今吴靖忠突遭弹劾,且“证据确凿”,眼看已被问罪,而李从璟安坐于此,两人如何能不饶有深意打量李从璟。

任氏甚至呆呆的想:这便是shā • rén于千里之外么?

没等传真和任氏发问,李从璟已是好整以暇开始解说棋道。

“围棋,乃土地之争,以围地为归宿,争多者胜,争少者不胜,此众所周知之理;然,围棋之道,争地是利,却不是根本。若问利从何来?答曰:利以势取。故,棋之道,必以取势为根本。何也?势高则围广,势卑则围小。”

“棋局如战场,战场如棋局,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也;‘混’‘混’沌沌,形圆而不可败也。善弈者如善战者,求之于势,而不争一时之利;天下征伐亦如棋盘对弈,势至,则利归,势尽,则利散。此乃大争之道,亦是在下取胜之道。”

李从璟说完这些,摆袖微笑道:“眼下棋局,如是而已。”

他斗赢吴靖忠,包括今日自己不亲上朝堂,而让郭崇韬和任圜为爪牙,为他解决仇敌,行的也是取势之道。以工部尚书和中‘门’使为自己对付仇敌,这个势,难道还不大吗?

李从璟话毕,听者反应不一。

任氏怔怔而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可到底明白没明白,恐怕她自己这会儿也还‘弄’不清楚;传真抚须而笑,老而愈加有神的眼眸中,尽是不可言说之意。

但无论他们此时反应如何,起初都无不是震惊莫名。

就在大伙儿怔然楞然的时候,小丫鬟惜‘玉’嘀咕了一句“公子这都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逗得众人大笑。

传真摇头晃脑道:“以棋局通战局,以棋道通兵道。佛祖曾言,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菩萨应离一切相。施主相相通达,有相无相一念之间,可谓至矣!”

李从璟揶揄道:“大师,好‘精’深的佛法啊!”

众人相顾,齐声发笑。

“今日幸会诸位小友,实在是难得,有棋不可无茶。”传真回头,对候着的小沙弥道:“速速拿茶具来,今日贫僧要与诸位小友清茶相‘交’。”

小沙弥领命而去。

茶具上来,传真要亲自煮茶,任氏过意不去,出于对传真的尊重,让小丫鬟惜‘玉’上前,接替了传真,两人在一旁忙活,留着李从璟和传真说话。她行事自然,出于本心,因而并无窘态,落得自己与众人俱都自在,只是她却不知,如此做派,怎么看都像是居家小媳‘妇’儿了。

茶还未煮好,青衫男子第四次汇报:“吴靖忠落罪,当堂下狱;朝堂上群议枢密使人选,中‘门’使郭崇韬,得群臣举荐,已被陛下点为枢密使!”

这是第二道喜讯了。

扳倒了吴靖忠,也就意味着以他为代表的吴家势力的终结。与郭崇韬竞争枢密使之位的对手张居翰,失去了吴家的支持,自然就争不过郭崇韬,因是,枢密使之位落入郭崇韬手中。

今日扳倒吴靖忠,郭崇韬既是帮李从璟,也是帮他自己。而对于李从璟来说,郭崇韬这位师兄当任枢密使,好处甚大。

这也算是一套连环计了。

李从璟闻言,只是微笑从容,并没太多神‘色’变化,依旧和传真笑谈茶道佛道。

传真却不禁啧啧赞道:“施主身不在朝堂,但这朝堂之事,与施主息息相关者,却是时闻奏报,一件不落。如此风采,世所罕见,当得当年公瑾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shén • yùn了!”

李从璟歉然道:“从璟俗人,今日又是庙堂大朝,本不‘欲’以俗事玷污大师耳根清净,奈何大师约期在今朝,而从璟又不‘欲’错失与大师相会之机,几番周折,成眼下之局,得罪之处,万望大师莫怪。”

传真摆手道:“世间事,无俗事,无非俗事,贫僧之耳,也非清净娇贵之耳,雨声雨声可入,国事天下事亦可入,与众生无差别。至于扰不扰心,那是贫僧修道是否有得了。”

“大师得道高僧,从璟佩服。”李从璟诚意道。诚然,这世上有欺世盗名之辈,亦有忧国忧民真君子,佛‘门’有慧明这样的粗鄙之人,自然也会有传真这样真正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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