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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那三柄长槊,以他自己的身躯,挡下这三槊,为李从璟化解了这次危机。而他自己,则被长槊刺透身子,掉落马下。
主辱臣死。
将死亲卫皆诛。
是以,死亲卫,不可死将军。
补上他位置的后续亲卫,大叫一声,长槊一扫,锋刃滑过那几名梁军‘胸’前,将他们纷纷斩杀。落在地上,以身挡槊的亲卫看到这一幕,嘴角带笑,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李从璟依旧在前行,在埋头冲杀。
身后发生的一切,他感应得到。
但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他不能回头。
只是,他的长槊挥舞的更加凶猛了些,将身前的梁军杀了一个又一个,驱动着战马一步步前行。
只有杀穿敌阵,快速杀穿敌阵,才能让身后的亲卫,少死一些。
只有杀穿敌阵,才能赢。
只有赢,才能少死部属。
李从璟已经被鲜血染成血人,血液布满他的甲胄战袍,随着他拼杀的动作,滴滴挥洒落下。
向前,向前,向前!
十二他的决心(第三更)
这是一场没有太多计谋的战斗,没有高深的派兵布阵,没有复杂的调兵遣将,只有冲杀,冲杀,冲杀。
最简单,最原始的拼杀,也是最为直接,最为残酷的战斗方式。
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将士素质。将士杀敌技艺是否过硬,在军阵中拼杀是否能勇往直前、不顾身死,战士与战士之间是否配合娴熟,在生与死的较量中能不能不惧刀山火海。
军事训练练就的是什么,就是这些。
什么是‘精’锐,这就是‘精’锐。
百战军,就是‘精’锐。
君子都,‘精’锐中的‘精’锐!
当李从璟手中的长槊,刺透面前最后一个梁军的咽喉,将对方刺落马下时,他就无比坚信了这一点。
君子都锋矢阵,冲破了梁军军阵。
作为箭头,李从璟的作用毋庸置疑,但李从璟却知道,若身后跟着的不是君子都,他就算再如何骁勇,也做不到这一点。
破了阵,但李从璟没有时间欣喜。
梁军步卒军阵,已经成型。
两千人的步卒大阵,威势如何不好说,那要看他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梁军战力如何,无需李从璟多作揣度,因为摆在他眼前的,就是这种战力之下的结果。
大阵森严,如壁似垒。
连破两阵之后,君子都战没近半。
是战没,不是伤亡。
李从璟回头望了身后一眼,入目是一张张被鲜血染红的脸,坚毅、阳刚、倔强,在战马上直视着前方。随着他回头的目光,因为伤亡而变得稀松的阵型,又自觉恢复了紧凑。
没有人说话,除却战马奔腾的脚步声,只有沉默。
这些将士,有谁身上没有伤?有几个人的身体现在不在流血?
林英原本秀气的脸庞已经不见白皙,看到李从璟回头,他张了张嘴,轻声道:“军帅。”
军帅,他说。只有这两个字。
李从璟没说什么。
回过头,他举目向前,依然举起长槊,以饱含战意口‘吻’大声问道:“前方是梁军步卒军阵,告诉本帅,我等该怎么办?”
“破阵!”君子都大声回应。
李从璟大吼:“破阵!”
“破阵!”
“破阵!”
“破阵!”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梁军步卒大阵已经成型,但成型,并不等于已经完全结阵。
这是最后的机会。
当然,单单是半数君子都跳进两千人的大阵中,绝对会一个个战死。
所以李从璟在观察了整个战场后,下达了军令:“传令李正,带本部来援;传令丁茂,带一千步卒来援!”
整个战场上,梁军骑兵经过君子都两轮正面拼杀、李正带部追歼,所剩已经寥寥无几,成不了气候。两千百战军步卒跟在骑兵身后,因为是顺着撕开的口子顺势作战,除了小范围抵抗外,几乎处在清扫和追杀的局面。整个战场,除却君子都面前的两千梁军,其他梁军仍在溃散。
所以,李从璟绝对不会允许眼前两千梁军步卒稳住阵脚,聚拢溃兵。
然而,李正和丁茂的来援需要时间,梁军步卒军阵的集结,却不会等。
于是,李从璟跃马‘挺’槊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