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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地斗殴,不仅延误工期,其行为所造成之恶‘性’风气,必然贻害无穷,是以其责,必须追究,方能以儆效尤。”
说罢,李从璟对王不器道:“王司佐,此事由你勘察,结果如何?”
王不器应声而出,掏出一本折子展开,“昨日工地闹事之情,现已查明,明告各位知晓:事情起因,乃何大虎蓄意滋事,欺辱他人,事发之事又纠集族人,殴打对方,致使群斗事起,工地大‘乱’。”
他没说事情是如何查的,只宣告了结果。
何鸿听了这话,哪能不恼,辩驳道:“胡扯!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何家的人怎么可能恶意滋事,又怎么可能聚众伤人,这分明是‘欲’加之罪!王司佐,这事情如何查的,你可得一一说明,否则,何家不会认这笔冤枉帐的!”
王不器看都不看何鸿,冷哼道:“何鸿,你这是在说本司是非不明、履职不力,不配做这镇治司佐吗?”
“你……王老,这……”何鸿看向王草庐,还想他帮着自己说话,不曾想王草庐已经闭目养神,看都不看他。
“其罪如斯,该当如何处罚?”李从璟的声音响起来。
“罪首当斩,从者当徒。”王不器道。所谓“徒”就是流放了。
不等何鸿说话,李从璟已经喝道:“来人,将何大虎并一应罪首,拖出去斩了!”
一队彪悍军士,涌出来,将早就捆绑丢在人群前面的三人拖走。
“何管事,救命,救命啊!”那何大虎惶恐至极,他本是受命行事,哪里会想到竟然有这般恶果。
“李将军!”何鸿脸都快黑出墨来,“你这样做,还有天理王法吗?”
“大胆!”张小午闻言大怒,横刀拔出两寸,‘逼’视着何鸿,“口出狂言,不尊大晋都指挥使,你长了几颗脑袋?”
李从璟摆摆手,让张小午退下,淡淡道:“本使行事,皆依法度,天理昭昭,不畏神明,不惧道德。”说着,看向何鸿,“倒是你何家,本使听各级官吏上报,你何家所治民夫,多有消极怠工、散播谣言者,这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何鸿并不笨,他如何还能看不出来,李从璟这摆明了是要对付何家,‘阴’沉着脸道:“李将军想动我何家,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此话从何说起?”李从璟微微一笑,“只不过何家的人办事不力,或有作‘奸’犯科者,本使自然是要惩办的。”说着手往旁边一指,“不信,你看。”
众人随李从璟的手势看过去,就见何大虎等人已经被押在校场一角,而军士手中的刀,正朝哭哭啼啼的何大虎等人后劲上斩下。
“不!”何鸿大喊。
三道刀光落下,便是三颗脑袋落下。
周围的人,无论是闹事的民夫,还是正在训练的军士,都看到了这一幕,不少人都是怔怔愕然的表情。
这三颗人头仿佛在向在场所有人,诉说着一个道理。
自家人被杀,这对何家的威信损失何其之大,‘弄’不好其治下的佃农都会离心离德,以为何家再不能庇佑他们,而心生异志。何鸿禁不住后退三步,连道了三声“好”,目呲‘欲’裂盯着李从璟,“李将军!今日何家的血,不会白流,冤有头债有主,何家不会认输的,告辞!”
说罢,何鸿就想大步离去。
李从璟幽幽道:“何管事,这里尚有数十何家人,难道你不想领回去了?”
何鸿停住脚步,转身过,咬牙道:“他们无罪,李将军难道还不放人?”
“人,当然是会放的。”李从璟老神在在,“不过,这里有份文书,得各家主事认了上面所述之责,签字画押之后,人才能放。”
何家的责任,自然是带头闹事,这罪责何鸿要是认了,何家便落了把柄在李从璟手里,何大虎几人不仅白死,何家还有数不尽的麻烦。但是不认,这里的几十个民夫何鸿带不回去,恐怕也无法‘交’代。
何鸿几乎咬碎了牙齿,怨毒道:“李将军这样‘逼’迫何家,莫非以为何家无人,莫非以为堂堂淇‘门’三族,都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窄割?”
他这时搬出三族来,就是要提醒李从璟,他要真把事情闹大,面对的可是淇‘门’三大族的反扑,借此希望李从璟畏惧收手。只不过何鸿也知晓,不论李从璟如何,他都会面对那样的境遇。
李从璟呵呵一笑,“何管事这话本使又不懂了,何家的人闹事,与王赵两家何干?”
说着,问王草庐,“草庐先生,你说呢?”
王草庐拿起笔画押,呵呵笑道:“将军不必问老朽,老朽什么都不知晓。”
他嘴里说不知晓,手里的动作却没半分迟疑。这态度,可是非常明显了。
“王老,你这是作甚,这文书不能认!”何鸿虽不曾看过这文书,可是用膝盖也能想到,这里面写了什么。他实在想不通,这王草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竟然会画押。
突然之间,一道灵光爆炸在何鸿脑海,他愣愣看着王草庐,失神道:“王老,你王家……”
王草庐手拢进衣袖里,无辜道:“王家如何了?何管事这话,老朽可是听不太懂啊!”
赵德钧看看王草庐,又看看李从璟,看看何鸿,又看看王不器,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