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顾言拍的是一个关于少年青春期各种懵懂情绪的文艺短片。自然需要找个学校借景。

不过让何叶惊讶的是，他们要取景的学校不在S城，而是恰好去了H城，正好是何叶上高中的那所学校。

何叶心里本来挺平静的。但是走进校园的一瞬间还是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一切都太熟悉了。他恍惚间都有一种他又回到高中时期的错觉，几乎觉得周子扬随时就会从哪个转角出现，找他一起去吃饭。

“何叶？”顾言拉了他一下。

何叶这才发现他愣神了，立刻回头向顾言看去。

顾言这人浓眉大眼，每个五官都长得很端正，不会帅到特别喧宾夺主，但是非常耐看。此时他已经穿上了那套蓝白相间的校服，倒是意外的合适。越发显得就是一个开朗的大男孩。

顾言看何叶呆呆的，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准备好了吗？”

何叶一看摄影机都架好了，立刻点头。“恩。”

顾言的短片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暗恋。何叶这“女主”的戏份其实不算多，所以顾言说女主是“花瓶”，也是有点道理的。但是女主戏份虽少，却是全片的灵魂人物，不能说不重要。顾言自然打算先拍何叶，把基调定下来。

何叶刚开始还有点紧张，不过顾言让他做的都是坐在书桌上看书，或者在走廊里走过之类的片段，确实没什么难度。何叶这才放下心来。

顾言盯着摄影机里面的画面，却忍不住觉得他找何叶真是太对了。

这些画面效果都非常好。何叶穿着这个校服往那一站，阳光照到他的发丝上，整个画面就柔和又宁静。何叶伸出指尖翻一下书页，他周围的空气都显得出尘又纯净。何叶不需要演戏，就足以当个让人信服的暗恋对象，睫毛一抬一垂间，就能给人带来情窦初开时那份最真切的触动。

随后，两人还拍了一些日常相处的片段。因为何叶本身就和顾言熟悉，两人在一起说话玩闹也很自然，何叶总是轻易就被顾言逗笑了。一天下来，都拍的很顺利。

回去的路上，顾言告诉何叶，他的戏份已经拍的差不多了，“只要等个下雨天，再拍几个吻戏镜头就好了。”

何叶刚抬头看向顾言，顾言就立刻说道：“不用真亲，我们错位就可以了。”

何叶笑了笑，点头答应。今天拍的镜头确实都完全可以算作同学之间的友谊，顾言之前也说这短片牵扯到同性题材，何叶自然没有多想。

实际上何叶现在满脑子都是音乐，对其他的事都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出来拍了一天，尤其是回到了校园里，让何叶想到了他写的第一首歌。给周子杨的那首歌。还想到了写那首歌的时候，他的心情。那种压抑不住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让何叶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对现在写的几首歌不满意。他只想着技巧和理论，反而丢失了创作最本真的东西。

所以给邵天的歌，何叶突然知道该怎么改了。回去之后就又一头扑在他的歌上。

他回忆着之前他给周子扬写的第一首歌时的心情，连夜改写了现在这首歌。两首歌虽然歌词和旋律都不一样，却有着差不多的风格和意境。

何叶在房间里写歌的时候，顾言也在房间里看今天拍的素材。

他没有关紧卧室的门，何叶轻声反复哼唱的声音正隐约的从房子的另一边传来。顾言非但不觉得扰人，反而觉得何叶的声音不仅悦耳，还让人分外的安心。屏幕里的何叶正站在走廊里，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就缓缓转过头来。少年眉目如画，一双眼睛仿佛藏着星河，忽而展露笑颜，瞬间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只有这人灿烂如春花，看的人心神皆颤。

顾言停下了画面，鬼使神差的盯着何叶形状姣好的嘴唇，竟然差点忍不住伸手触碰。

好在顾言很快惊醒，立刻收回了手，捂了一下脸，嘀咕了一句自己这是怎么了。

--

此时，耿童却在和别人打电话八卦。

“扬哥一个都没看上？”

“没有。”耿童摇头。“何止是没看上，有那胆子大的，直接就往周子扬身上靠。”

“你猜扬哥说的什么，他说‘你不要在我面前大喘气了，脏了我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