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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却挡在门前:“不行,你万一把它杀了怎么办?我养了它许多年了……”
叶宵一把将他推开,打开房门便冲了出去。
一直暗中保护他们的暗卫此时也出手,三人合力将獒犬摁住,给它系了绳子,栓在院里的树上。
暗卫功成身退,叶宵提剑回屋,赵钰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以为他把獒犬杀了,正要骂,却见那獒犬趴在树下,被揍得不轻的样子,哼哧哈赤地喘着粗气……
赵钰又有了底气,大声对叶宵吼道,“你伤了我的狗,这可不能抵赖,你得赔!”
叶宵抱剑回到林姜姜身边,用之前林姜姜曾说的一句话堵住了赵钰的嘴:“我懒得跟你说话,等去了衙门咱们再掰扯清楚。”
赵钰气急败坏道:“你们等着,到时候去了衙门,可别哭着求我们?”
叶宵和林姜姜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没过多时,衙门便来了人,将林姜姜他们带走了。
赵钰也跟着一起过去,一路上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好不得意。
然则到了府衙,见到了齐管事,却见齐管事面上有些不安。
赵钰走到齐管事面前,小声问了他一句:“你和县丞大人打过招呼了吗?县丞大人怎么说?”
齐管事紧张道:“县丞大人说他会秉公处理,现在已经叫人去捉拿长青了……”
“瞎担心什么?县丞肯定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难道他还敢得罪我们赵家?”赵钰面带讥讽,“他在这县丞的位子上坐了有七|八年了,也不见有任何调任,如他这般没用倒也少见。若是今日不帮着我们,我父亲定会写信给京城的大舅,叫大舅剥了他的官职……”
公堂之上,林父将自己所遭遇的事情都讲了出来,赵钰和齐管事自然不承认,一口咬定是他赌输了银子不肯认账,才编造了这副说辞。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正是胶着的时候,捕快上来禀报,说将那长青捉来了。
是在花楼里捉到的,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搂着姑娘的腰喝酒,还叫了另一个姑娘给他唱小曲儿。
这便有些叫人多想了。
他不过是个卖力气赚钱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去逛花楼,还一下叫两个姑娘作陪,未免太阔绰了些。
县丞问他关于林父去赌坊的事情,是否全凭自愿,长青的说辞与齐管事和赵钰一般无二,咬定赌坊是林父自愿进去的,赌注也是他亲口下的。
林父气得浑身打颤:“长青兄弟,我只赌了六把,你是知道的,之后我要走,他们不让,你也看到了……”
长青却坚定地站在赌坊那边,称林父一切皆是自愿。
有了长青的证词,赵钰觉得他们已经胜券在握,便对县丞说:“县丞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明了,还请大人做主,让林老爷归还欠款。还有那位小公子打伤了我家的獒犬,那獒犬珍贵,被他扎瞎了一只眼睛,惹得獒犬发狂要死了我家一-名下人,这一人一狗少说也得赔偿五百两银子!”
叶霄淬他一口:“放屁!分明是你纵恶犬行凶,反倒赖在我们头上!”
赵钰自鸣得意道:“这可不是赖,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你就用你腰上那把剑,伤了我的獒犬!”
“安静!”县丞猛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的人都闭了口。
县丞瞧着堂下的人神色各异:赵钰成竹在胸,叶霄满目怒火,林父一脸冤屈,而林姜姜眼神清澈而真挚地望着自己……
县丞心里虽是有些犯难,但很快还是下了决定。
“来人,把证人长青带下去,用刑!”
长青脸色大变:“大人,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啊!”
县丞不为所动,捕快便将长青带下去了。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长青的惨叫声。
赵钰和齐管事的神色也变得晦暗起来,赵钰到底年轻猖狂,口不择言道:“大人,你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县丞道:“这只是审讯的一种手段罢了,赵公子不必太过紧张。他若心中无鬼,自会坚持自己的证词……”
“县丞大人,所以您是相信林家父女的说辞,不相信我们?”赵钰威胁他道,“您可要想清楚了,可不能随意偏心?”
县丞自是想的十分清楚:赵家仗着有个在京城做太尉的远房舅舅,这几年在小镇上没少惹出事端。先前忌惮于这位太尉,县丞也不好打压赵家,可今日赵家偏偏惹到了林家。
要知道赵家背后撑腰的是太尉,可林姜姜背后撑腰的,是天子啊。
当初就是天子亲自挑选他来这里上做县丞,林姜姜在小镇上住一日,他就要在这里做县丞一日。赵家这不长眼的,惹谁不好,偏偏惹到林姜姜,叫他如何不偏心呢。
果不其然,那个叫长青的人才挨了十几个板子,就受不住疼,全部招认,承认他和赵家赌坊本来就是一伙的,他负责在外面寻找有钱人。每拉一个人进赌坊,他就能获得丰厚的报酬。而拉林父进去,赌坊给了他足足二十两银子……
事情既已真相大白,所谓赌债自然不能作效,且因私自关押和殴打林父,以及牵来恶犬恐吓,皆是赵家的不是,赵家赌坊需得赔偿给林家一百两银子。
赵钰听完审判结果,咬牙认下:“大人当真清明得很!”
县丞并不畏惧:“叫人把一百两银子送来,你们便可回去了。”
林姜姜和林父感激叩拜:“多谢大人为我们父女做主!”
银子送来之后,赵钰和齐管事便挟怒离去,林姜姜拿着银子,和父亲也回了家。
赵千佑在齐管事回来去银子的时候,便得知了在公堂上发生的事情。
赵钰回来之后,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同父亲控诉道:“爹,那县丞怎么敢如此偏颇,叫我们吃了鳖?爹你马上写信给大舅,叫大舅把他的官职撤了,我看他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赵千佑却是比儿子想得更多:“先前也不是没有人在赌坊里赌输了去公堂告状的,以前县丞大人多少都会卖我几分面子,怎的这次半分都不让?而且今天院子里的下人说,你那獒犬在院子里发狂的时候,除了屋里那个执剑的小公子,还忽然冒出两个高手,三人联手制服了獒犬。这林家丫头看着不起眼,可身边竟然有三个高手护着,莫非背后也有大人物撑腰?”
赵钰听完父亲的分析,逐渐冷静了下来:“若真是这样,县丞大人也知道她背后的大人物,所以才会宁愿得罪我们,也要保下她和她的父亲?”
赵千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罢了,为父亲自去找县丞一趟,探探县丞的口风……”
这件事情也超出了赵千佑的预料。
原本以为这件事和以前一样,县丞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所以今日就算他得知此事闹去了公堂,也没有亲自过去,只让赵钰和齐管事一起过去了。
谁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赵千佑去衙门走了一趟,而后再回到家时,眉头便一直纾解不开。
“怎么样,爹,那林家背后真有大人物吗?是谁啊?比大舅的官职还高吗?”赵钰迫不及待地问。
赵千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赵钰不解:“爹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有。”赵千佑给了一个准确的回答。
“是谁啊?”
“县丞大人不肯说。”
“那官职呢?”
“也没说。”
赵钰嗤了一声:“啥都没说,怕不是糊弄我们的?”
“不像,”赵千佑思索道,“看县丞大人的神色,那林家背后的人,怕是比你大舅厉害多了。”
“比我大舅还要厉害许多?”赵钰寻思着,“那还能有谁?大将军?左丞相?再往上可就是皇帝了……”
赵千佑凝重道:“总之这林家的人暂时还是不要招惹了,为父叫人再继续查一查。”
赵钰却摸着下巴道:“没想到这林家还有点意思……”
“你在打什么主意?”赵千佑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暂时不许招惹林家,听到没有?”
“爹,”赵钰确实心里打起了别的主意,“就算我们不去招惹他们,可今日这梁子也已经结下了,万一他们来报复咱们怎么办?”
赵千佑板起脸来:“那你想怎么办?赶尽杀绝?你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爹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他们背后有比大舅更厉害的人撑腰,那咱们何不与他们结交,日后也能借助他们的势力,将咱们赌坊发展得更大……”
“你这主意,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爹,儿子今日瞧着,这林家丫头也到了婚配的年龄,儿子把她娶进门来怎么样?”赵钰眯起眸子,流露出玩弄的意味来,“她今日可是狂妄得很,若是进了咱家的门,看儿子怎么将她治得服服帖帖……”
作者有话要说:赵钰:等我娶了林姜姜,看我怎么治她?
宋澜:你果真是嫌自己命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