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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璜听了,却并不欣喜,反而陷入了沉默。
皇帝艰难地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唐璜,不要着急。有些事情你需要‘慢慢来’,这是我用一辈子学到的教训。
你太冒失了,有的时候太着急,要不是我让人收拾手尾,你哥哥那次你就被人发现了。”
漫长的寂静里,唐璜抬起头看着他。
“你不恨我么?‘父亲’。”他咬着那个词的读音,“我杀死了我的哥哥,你原本的继承人,现在,又夺走了你的一切。”
皇帝笑了。
“不,你成就了我的一切,孩子。”
皇帝欣慰地笑着:“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是个好孩子啊,像我,和我一摸一样,眼神永远饥饿,不知饱足。
我原本有六个儿子,可当我已经老了,才发现他们根本不堪重任,庸庸碌碌,只懂得像猪一样争夺槽里的剩饭,却不敢抬头向天上望一眼。
你能体会我的心情么?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狼,真正的食者。
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知道,你是上天为我安排的继承者,历代先祖的愿望会在你的手中完成,你成为勃艮第真正的主宰,独一无二的王!
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狂喜。”
他伸手,握住唐璜的手,眼神像是在烧一样,闪闪发亮:“你不知道我在喝到那一杯放了郁金香的红酒时,是多么的欣慰,多么愉快的迎来这结果。
可惜,你有的时候还是太毛躁了,缺乏经验,令我倍感心忧。鲁特镇那里,你早该清理干净的,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唐璜愣住了。
遍体生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早就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做父亲的,总要了解儿子才可以,这不正是我爱你的原因之一么?”
皇帝看着他,笑着,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令唐璜看不懂的疯狂:“不要害怕,我怎么会看着眼睁睁的看着你失去一切?
你太大意,也太心软,没有想过万一有人出来指正你怎么办?总会有人记得你的脸!
放心,皇后派去调查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了,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所有手尾,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个垂死的男人抓着唐璜的手腕,手掌却像是铁钳,不论唐璜如何慌乱和挣扎。
“你会戴上冠冕,我的孩子。”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继承者,像是要杀死他的软弱:“你会成为史诗,我会被历史忘记,可历史会铭记你,铭记唐璜!”
寂静。
漫长的寂静中,唐璜苍白的脸色上渐渐挤出僵硬的笑容。
“我……明白了。”
于是,皇帝笑了,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床上,连眼瞳都难以睁开。
“唐璜,你还在么?”
“我在,父亲。”
“走进一些,孩子,我看不清你啦。”
皇帝端详着那一张凑近的面容,微笑着:“亲爱的,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您的儿子,父亲。”
那个年轻人沙哑地回答。
“很好。”
皇帝大笑,因这一回答而喜悦,用尽所有的力气,用嘶哑呼喊:“那么,告诉所有人,你是谁?”
“我是您的继承者。”
唐璜闭上眼睛,血丝在眼瞳中蔓延:“我是勃艮第的第一公民,白蔷薇的守护者,我终将是一切的皇帝!”
皇帝满足地闭上眼睛,再没有再说话。
孱弱的呼吸断绝。
他死了。
寂静里,唐璜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阳光从大殿之外照进来,落在了墙上,投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闭上眼睛,自嘲地笑了。
“是啊,我是唐璜。”
第七百零五章历史的车轮
午后的阳光从天上洒落,透过了顶穹的花窗,落在大厅中,却化作了柔和的虹光,笼罩了一切。
静谧庄严的大厅之中一片沉闷。
在大厅两侧,十四张座椅上坐满了来自来自各地的乐师,或是苍老,或是壮年,或男或女,每一张面孔上的沮丧和愤怒都被很好的掩饰起来,但眼神中的阴沉却没有办法阻挡,彼此对视的时候,便忍不住低声叹息。
在敞开的大门之外,午后的光芒宛如水波一般在广场之上流淌着,古怪又绚丽,喷水池上的孩童雕像洒下了水珠。
年轻的学生们依靠在长椅上,手里抓着新发下来的教材,刻苦背诵着其中的条律,艰难记忆着那些和往昔截然不同的乐理,神情虽然愁苦,可精神却散发着令人羡慕的青春活力。
在背诵和苦读的间隙,有的人会抬起头,敬畏的仰望着那高悬在学院之上的存在,眼神憧憬。
那天空和大地之间,缓缓旋转的神迹。
烈日的光芒洒落在那水色的庞大立方之上,随着无数模块的折射,便散落在了大地上,化作宛如涟漪的波纹,美丽的宛如天国。
那是力量的具现,奇迹的结晶,神明存在的证明。
天灾·以太之!
隔着一扇的打开的大门,大厅内的沉闷和广场上的鲜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漫长的沉默中,大厅内的一扇门打开了,一个苍老的乐师从其中走出,向着等待许久的同伴摇头,神情愁苦。
一看到他出来,久等的乐师们纷纷起身,应了上去。
“安布罗斯大师,情况怎么样?”
“亲王殿下的意思呢?”
“没有任何可能了么?”
安布罗斯大师叹息,“我根本没有机会面见亲王殿下,从头到尾和我谈的都是殿下的副手,那位克拉夫特女士……”
“什么!这也……太过傲慢了!”
其他乐师陷入惊愕:“您代表的可是我们安格鲁境内所有乐师学派,难道他连亲自接见都不愿意么?”
“恐怕是不屑吧。”
安布罗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