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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一些。”
叶清玄举起双手:“我没有敌意,或许我可以帮你……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你!莫德雷德……”
在枷锁之中,开膛手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飘忽,口中的声音沙哑又疯狂:“前来觐见,为何不跪?阴魂不散,阴魂不散……你这个孽种,阴魂不散,我知道!我知道!
我早该杀了你!不对,你已经死了……莫德雷德,你早已经死了……梅林?梅林又做了什么?!”
开膛手的身体一阵抽搐,发狂地嘶吼:“叛徒!你们这群背叛者!格尼薇儿、帕西瓦尔还有梅林那个怪物,都想要背叛我!”
猛然之间,一阵钢铁摩擦的声音,枷锁之中的开膛手猛然扑上来,想要将他撕碎,却被牢笼所桎梏,卡在了半空。
迸发的力量擦破了叶清玄的脸颊,留下一道惨烈的血痕,血从脸上缓缓地流了下来。
落在地上,融入了那一道血色的溪流中。
寂静中,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心脏抽搐地痛苦重新泛起。他错愕回头,听到地牢铁门之外,那渐渐接近的脚步声。
那个见鬼的黑乐师,又追上来了……
“你在哪里?我的朋友!”
纳贝里士的声音回荡在废墟之中,缓缓接近,语调充满期待:“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难道您在考验我的真心么?请放心,我的热情一定会融化您心中的冰霜!”
你有病么?!
如果可以的话,叶清玄真想把这句话摔在他的脸上:这个混账看来真得铁了心里要拉自己一起做黑乐师,搞个大新闻。
图什么!
这年头怎么所有人都跟得了病一样!门外有个有病的黑乐师,门里还有一个有病的开膛手。
整个阿瓦隆之影都跟见了鬼一样……
“这是病,得治。”
叶清玄咬着牙,擦干嘴角渗出的鲜血,终于下定决心,嘶哑地说道:
“——朋友,你们需要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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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先生?您何苦躲着我的热情?难道您还看不到我的诚意么?”
在大雾之中,地牢之外一片狼藉的广场之上,纳贝里士缓缓地踱着步子,环顾着四周,微笑充满热情。
每隔几米,废墟之中的泥土便会沸腾一般地滚动,从其中爬出一个尸骨一般地小人为他指引着叶清玄逃离的方向,令他缓慢笔直地接近叶清玄所在方位。
直到最后,他在地牢之外的废墟中站定,凝视着叶清玄藏身的地牢,眼神愉悦:“难道是因为我的热情领您害羞了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如此鲁莽的追逐实在太过失礼了,一定是领您感觉到了难堪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血色多瑙河
迷雾中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纳贝里士似乎听到了少年的脏话,越发愉悦地展开了双手:“看来您已经无路可逃了么?为何还执迷于自己的偏见呢?我们何不携手共进,迈向美好的未来?
来吧,让我为您演奏一首圆舞曲,让我们在这旋律之中起舞!”
在他的手中,那心脏一般跳动的乐器渐渐膨胀,扭曲,化作了圆号一般地摸样。他手捧着那诡异地乐器,热情洋溢地宣告道:
“下面请欣赏,由纳贝里士为您带来的乐章。
——《血色多瑙河》!”
一片寂静之中,阴风骤然一。圆号被奋力吹响,那号声响起了,初时袅袅,带着一丝丝猩红的气息扩散向四面八方。
就在轻柔又诡异,如同亡魂低语一般的旋律中。号角声骤然一震,拔升,紧接着,如同河流一般的悠扬曲调从虚空中响起。
那是音符的激荡,数不清的音符彼此重叠,迸发,化作了优雅而温柔的旋律。
这是一首需要数十名乐师同调才能演奏的乐章,可现在,他凭借着百目者赋予自己的力量,宛如身有百手,手有百指,演奏出那层次分明的悠扬曲调,令人忍不住想要走入其中,随着那旋律起舞。
可这旋律此刻却无比阴森,如同骸骨们在墓穴中相拥、舞蹈,与死亡拥抱。
这已然不再是原本那一首共鸣级乐章,而是是由黑乐师改造过的黑暗旋律。
在祭典上,女巫和信徒们会在这一首旋律中彼此拥抱、交姌,捧着骸骨狂舞,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伟大的圣神。
就在这拔高的旋律之中,无时不刻充斥在周围的雾气被强行驱除了,紧接着,一条血色的河流自虚空中蜿蜒而来。
那不是血路,而是饱食骸骨、被死亡和尸首所染成血色的多瑙河!河水所覆盖的地方,一切都于外界隔离。此地已经化作了深渊魔土!
那旋律蹂躏着一切活物的心神,掠夺着他们的意志,强行将一切魂灵都扯入黑暗的领域之中。
而就在旋律之中,血河沸腾。数不清的虚幻身影从其中走出,随着旋律起舞。
纳贝里士微微弯腰,伸手虚引,一只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掌便从血色的多瑙河中伸出,搭在了他的手上。
随着他的后退。那披着纯白色婚纱的少女身影被他从血河中引出,姿态妖娆而纯净,好似在参加婚礼的少女。
可那少女分明是一具腐烂地骸骨,哪怕头戴着枯萎花冠也无法令那丑陋面容回复青春。
她分明带着幸福而诡异的笑容,投入纳贝里士的怀抱中,握着他的手,随着他一起翩翩起舞。
这便是蕴藏在这一首乐章中的灵性,黑暗乐章的魂灵。
随着她的出现,序曲终于结束,那澎湃的血色多瑙河向着四周席卷。冲进了地牢,吞没了所过之处的一切。
无数披着婚纱的骸骨少女从其中爬出,热情而温柔地‘邀请’着一切活物加入它们的死亡之舞!
“到现在还躲着不出来么?”
在阴森地舞蹈之中,纳贝里士沙哑地问:“福尔摩斯先生,您就这么容许我为所欲为么?您真是善良到令我心生惭愧。”
旋律骤然拔升,再度拔升,纳贝里士扬声大笑,随着那旋律热情地歌唱起来:
“啊啊,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柔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真情就在那儿苏醒。在多瑙河旁,在美丽的血色多瑙河旁!”
嘭!
血河骤然一震,打断了纳贝里士的歌声,令他面色骤然一边,看向震荡的血河。那血色的河流中出现了一道裂隙。
裂隙如同一道爪痕,疯狂地抓痕撕裂了血河。血河涌动着,却不论如何都无法弥合那一道惨烈的抓痕。
那是如同刀锋一般锐利、近乎千锤百炼到无以形容的纯粹杀意,如同垂死的巨龙暴怒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