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拦路
挂了电话,穆沐与容净打了个招呼,直接去找林庆悟。
正值周末早上，第一中学附近许多店面还没有开业。毕竟多年来明令禁止周末补课,这附近在周末向来冷清。
阿悟的咖啡店门上挂着休息中的牌子，但门锁是开着的,穆沐推开白色的木框玻璃门直接走了进去。就见吧台后有个人正忙碌着,空气中隐隐有着松饼的香气。
那人见穆沐进来，抬头笑道：“宝贝,早上想吃什么？”
穆沐后退一步：“你怎么在这儿？”
阿悟顶着鸡窝头从旁边的储藏室探出头：“这只花孔雀一早就来这里发情,求你救救单身狗。”
穆沐冷酷无情,转身就走：“打扰了。”
“喝咖啡吗，”殷唯清摁下磨豆机的开关，“手冲还是意式？”
穆沐被咖啡豆的香气诱惑得停下脚步,他揉揉昏沉沉的头,慢腾腾挪到吧台边上：“来杯浓缩吧。”
殷唯清卷着衬衫袖子,系着咖啡色的围裙，用起咖啡机熟练极了，还不忘给穆沐配上一个的松饼。
“空腹喝浓缩咖啡对胃不好,”他说，“松饼要奶油还是枫糖？”
穆沐像被瞬间捋顺毛的小朋友,乖乖问道：“巧克力酱可以吗？”
林庆悟叉腰哼了一声：“这是什么大型驯兽现场。”
殷唯清笑眯眯看向他：“给单身狗喂粮表演？”
穆沐不吭声,低头表演乖巧吃松饼。
林庆悟去洗了把脸，咬着电子烟趴在吧台边上看殷唯清洗杯子，哀怨道：“小沐,自我出师以来，两次失手都应在你身上了。”
莫名被cue的穆沐翻白眼：“难道我还要给你道歉不成？”
“你怎么还对我翻白眼，”阿悟委屈道，“老殷你看看他，翻白眼这么熟练！”
殷唯清无脑吹爆：“翻白眼也好看。”
穆沐暗自决定不能在这两人面前翻白眼了。
“我昨天随手查了些离魂的资料，都是莫名其妙的故事，”穆沐说，“没有原因。离魂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古以来有‘魂魄’的说法，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三魂七魄’。魄是附形之灵，理解为维持机体功能运转吧。所以我们都说‘离魂’，生魂离体游荡。魄在魂离还好，若魂魄尽去，这个人就死了。”殷唯清擦了擦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
“如果魇鬼当时袭击了生魂，会怎样？”穆沐后怕道。
“生魂离体的事故不多见，各派见解也不一。如果遵循‘三魂七魄’说，就要看此人是几魂离体，若一魂被袭，可能醒来有损神智，若三魂尽去，就可能变成植物人。”
穆沐把口袋里的拦路符拿出来，放在了桌上。拦路符上朱砂的颜色依旧鲜妍，没有被触动的痕迹。
林庆悟狂喜：“师父，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不是我的符箓失效啊！那人就是绕过了拦路符！”
殷唯清倒是皱起了眉：“你先别忙着高兴，想想那生魂为什么能绕过拦路符。”
林庆悟摸着下巴：“我也只是有些想法，例如有人对小沐的寝室做了手脚，设下了类似引鬼符的阴路引。我给你的只是一张拦路符，并没有对你寝室设下八方阵位，对方若先做好手脚，是防不住的。”
“会是降阴吗？”殷唯清问。
林庆悟啧了一声：“也是有可能。拦路符的主要作用就是行成一个盲点，游灵恶畜会绕路而走。这生魂没有触动拦路符直接找到了你，有可能是你身上的物品被人取走，对方直接降灵。”
穆沐想起林庆悟之前电话里说的“身体的部分或物品”，不禁打了个寒噤。“是像下降头那样吗？”
“应该只是引魂术一类，你不要害怕。”殷唯清宽慰他道。
穆沐点点头，又说：“你俩这一番讨论，真的特别专业神棍。”
林庆悟哼哼道：“说什么呢，我俩这是业务水平！全市你也别想找几个真道士出来。”
“原来你真的是道士啊？”
“咳咳……”林庆悟呛住，“事到如今你居然都不知道我是……嗯，火居道士吗？”
“咬着电子烟，开着咖啡店的火居道士。”
“看起来潇洒社会人，实则惩恶扬善、心怀天下……这就是我追求的人生啊！”
穆沐忍不住笑出声，林庆悟的中二真不是他的想象。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林庆悟毫无风度地哇哇大叫起来，“你看老殷整天西装革履的，不也是社会人吗！”
“哦，”被战火蔓延的殷唯清轻描淡写，“虽然我和别人合伙开事务所，但我凭本事考的证，我凭本事给审计报告签字。”
“佩服佩服，失敬失敬。”穆沐向社会人低头。
“要确认生魂是怎么绕过了拦路符，我劝你这两天还是外宿吧，正好我和老殷研究一下。”
穆沐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他也想尽快解决此事。
林庆悟说着就要往楼上走：“我给你整理整理你的小铺盖？”
殷唯清一手拦住了他：“睡什么小铺盖，当然是住我家。”
林庆悟愣了两秒，一拍脑门：“汪。”
说到殷唯清的家，穆沐的第一想法就是当年噩梦中那阴森的祖宅祠堂，不禁瑟缩了一下。
坐在他身边的殷唯清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扶了扶他的肩膀道：“我家在慧信苑，离你们学校不远。”
慧信苑是S市中等偏上的一处小区，离繁华的市中心有点距离，坐落在僻静的德明路上。但是自从X大的新校区在郊区建好，慧信苑的房价一时间涨了不少。
林庆悟还要等店员过来上班，殷唯清便先开车送穆沐过去。
“我还是要回学校拿件睡衣。”穆沐在副驾上正襟危坐。
“家里有你的衣服，”殷唯清说，并且强调，“新买的。”
穆沐涨红脸，哼哧道：“你给我买衣服放家里做什么。”
殷唯清倒是正经的很：“慧信苑的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上学准备的，你什么时候不想住宿舍了就搬出来。”
穆沐有些狐疑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慧信苑？”
“前不久。”
穆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有钱真是为所欲为。他半天憋出一句：“我不住你家，宿舍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