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8
今天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由于对方没控制住力气,赵瑾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就要不行了。
赵公公也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少见的温和起来。把他抱到床上,摸着他的脸颊叹道,“瑾儿,你别怪爹。”
苦难让人成长。赵瑾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孩子,奉承讨好逐渐成为他的本能,谎话张口就来,“我知道爹是为我好,我不怪爹。”
“不怪就好,”赵公公喝了一口酒,“宫里的日子太苦,人啊,总要找点事做才能活下去。”
赞同的点了点头,赵瑾不明白后者,但是他也觉得:宫里的日子太苦了。
他十二岁那年,赵公公终于熬出了头,晋升为皇帝的贴身太监。三十岁的赵德顺哭了一宿,他也跟着哭,只因贴身太监需要随时伺候主子,住在专门的偏房,所以没时间再打他了。
宫中不养闲人,他又早早净了身,所以也讨份差事。
那时他生的唇红齿白,又每日笑脸迎人,奉承话不重样的说,宫女太监谁见了都喜欢。也因大太监养子的身份,颇受照顾,所以混的还算舒心。
然而命运好像格外痛恨他,一日他去内务府办事,又碰见了当年的总管。
他握了握拳,笑着行礼,“见过总管。”
内务府总管正低头想事,被他吓了一跳,抬头刚要发怒,却看见他的脸一愣,“你是?”
“奴才是内官监的,陛下要置办些笔墨纸砚,奴才想领银钱。”
“如此啊,”总管眯着眼,“那你随杂家来吧。”
赵瑾低着头跟在总管身后,然而越走越不对劲,这根本不是通往会计司的路,还没等他细想,总管却停了下来。
他也不敢多问,继续低着头等着,等来的却是总管的双手。
“杂家看你年纪不大,不如跟了我怎么样,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总管凑到他跟前,带着太监特有的恶臭。
“不行,奴才不行……”往日的伶牙俐齿统统消失,他慌乱的躲避,却被总管两只手牢牢握住。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总管偏着头要亲他的脸,“杂家要弄死你这么个玩意,可再简单不过了。”
一时被控制住,赵瑾的脑中混乱不堪,他想起儿时被总管戏耍的那天,被赵德顺毒打的日子,想起铺天盖地的疼痛,恨意从胸腔中爆发,他一把将对方推倒在地,拿起石头就砸向额头。
一下、两下……直到地上鲜血淋漓,总管也再没有呼吸。
赵瑾瘫倒在地,却逼迫自己起身,狂奔着返回住处。
好在总管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把他带到偏僻之处,所以一路上也没见到人。他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又仔细清洗了身上的血迹,神色如常的去会计司领银子。
傍晚的时候,他从宫外回来,听到了内务府总管暴毙的消息。
当内官监太监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也装作震惊的样子叹息一番,却在回住处时看见赵德顺的瞬间,慌了手脚。
赵德顺身前是熊熊燃烧的火盆,他正挑着带血的衣服一件一件扔进去,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以后这种错误可不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