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看不见了
种种目光,奚棠上辈子见过太多,他懒得对其中隐含的意味一一分辨,内心已经麻木,坦然地接受众人注目礼,忍着疼不动声色,尽量装作走姿正常的模样,身残志坚地走到教学楼门口,前往班主任办公室。
但当他准备上楼梯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犯难。
办公室在五楼,这么长的楼梯,脚上有伤,真要走上去估计得疼死。
奚棠动了动脚腕,思忖着可行性,有些犹豫。
此时的薛玉衡正巧从办公室出来拐下楼。他宿醉一夜,头还有些疼,睁开眼就看见宋免将他昨晚发酒疯的视频发到了家族群里,一大早收获了无数嘲笑,此刻心情十分不佳,脸黑的跟个煞神似的,过往的行人纷纷避让,生怕惹到了这位太子爷。
还没走几步,细瘦伶仃的熟悉身影站在楼梯口,猛地映入眼帘,让薛玉衡心头猛地一颤,昨晚的羞耻经历再度如潮水般没过头顶,自己千里迢迢追人反而被拒之门外的尴尬让他忍不住想掉头就走。
但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站在楼梯口的奚棠仿佛对他的到来似有所感,突然抬起头,对上了薛玉衡复杂的眼神。
薛玉衡似乎愣住了,但奚棠此刻视线范围内一片模糊,人脸在他眼里像是逐渐涂上了一层薄薄的马赛克,什么也看不清。他有些烦躁,于是努力睁大了眼睛试图分辨眼前的物体,落在薛玉衡眼里就是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仿佛被主人抛弃的小流浪猫,无助地伸出肉垫扒拉过往行人的衣角求抱,又可怜又可爱。
想rua。
薛玉衡那点强行被压下的羞耻突然变得无隐无踪,指尖忍不住动了动,心里软成一汪水。
两人一个站在楼梯顶端,一个站在楼梯尾部,一上一下遥遥对视,在往来的众多面庞中,显得如此特别,以至于彼此一眼就看到对方。风卷过漫天黄树叶,沙沙的声音如轻柔的交响曲,这幅遥遥相望的画面落在旁人眼中,竟有种异样的美感。
薛玉衡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又支棱起来了。
下一秒,薛玉衡身随心动,他大踏步走到奚棠面前,藏在校服袖口的拳头紧了又松,湿湿的掌心透露出些许紧张,却强装出吊儿郎当的模样,捏起奚棠的下巴嚣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