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临阵倒戈
陈禅说可以，并不代表着江老认为可以。
他是神州的人王第一人。
陈禅怎么可能命令的了他？
岂非变相证明陈禅在神州的地位，还在他之上。
姬云看着江老的神色，等待自己的结局。
“你觉得吴卿想干什么？”
江老不着急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多加试探总会没错的。
姬云摇摇头：“她……吴卿没有让我做任何有害京城的事，似乎我只是她随意落下的一颗棋子。”
“真是有意思，她不怕你死在京城吗？”
“我死了吴卿就不必兑现承诺了。”姬云说道。
这就是现实。
江老点点头，还是打算听一听陈禅的：“没事了，你继续待在京城，不过我会留意你，一旦做出有害京城的事，我将会第一时间把你击杀。”
姬云深深看了眼江老：“好。”
转身离开。
她是相信江老会这么做的，别看此前她接触江老那般顺利，了解的越多就越能发现江老是那种为了大局能够牺牲一切的狠人。
话说回来，能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不是狠人，根本做不下去，早被其他人算计死了。
这件事结束后，江老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西面防线插不上手。
刚从南面防线过来。
北面防线和东面防线现在来看根本没有危机，薛长生毫不在意放空两个方向。
“那就坐镇内城吧，守在内城肯定不会出错的。”
至于自鲁州方向冲过来的风水气运，江老半点不在意。
面对无穷无尽的妖兽，这点风水气运对京城的冲击，危险程度在他心中只能排在第二位。
若是妖兽都抵挡不了，有没有风水气运的冲击，结局是一样的。
“到底有多少妖兽啊。”
江老呢喃自语。
佟老主动寻来。
将平板递给他，上面是来自粤州司天的一则消息。
江老看了几眼，旋即归还。
“京城守的下来，粤州司天这点事就不算是事，守不下来，嘿，兴许那时我已经战死了，如今神州除了京城司天最强大的就是粤州司天了，理应由他们出工出力。”
佟老的意见和他是一样的，便没多说什么。
“江老，赵子美做的太过分了。”
“嗯。”他点点头，不愿意接佟老的话茬。
因为佟老的言外之意是战后责罚赵子美，那也得战后再说，依旧是那句话，得活下来才行。
“陈禅本来想布置五行大阵的。”佟老叹了口气说道，“眼下来看，薛长生那些人没给他时间，直接便发动总攻了。”
依照眼下的局势，陈禅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布置设想中的五行大阵了。
单纯是西面防线就让他脱不开身。
听到佟老的话，江老双眼一亮。
他忽然找到了破局之法。
陈禅被牵制在西面防线布置不了五行大阵，然而江老能够代替陈禅去做。
他是人王里的第一人，身上存在着浓厚的气运，这皆是契机。
佟老观察江老的神色，心底一动，问道：“江老我们几个分头行动布置大阵，可不可行？”
“我问问陈禅。”
当下立断。
江老激发自己的气运，锁定身在西面防线大战的陈禅。
此法自然称不上什么精妙的术法，和陈禅刚才的传音入密相差甚远，胜在江老是此地气运最为浓郁一人。
“陈先生，能否让我等帮助你布下剩余的五行大阵？”
此时此刻的陈禅。
将白虎衔刀阵的威力激发到所能掌控的极点，一边应对薛长生、蓝锋锐、北山和茫茫众多的妖兽，一边快速将其他五行大阵的阵法毫无保留的告诉江老。
学习这些五行阵法是需要时间的。
为了快速让江老理解阵法，陈禅把原理打散灌输到江老的识海。
这绝非是容易的事。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薛长生摆脱了几头白虎衔刀的纠缠，杀到陈禅近前，陈禅陡然陷入真真假假的幻术中。
但他仍然强行完成了这件事。
以至于中了薛长生一剑。
江老还想再问些细节，陈禅则不能再说下去了，强行切断两人的言语，和薛长生缠斗起来。
……
赵子美和左恩阳的遭受的伤势不轻。
现在他们最深的感触便是自己像个小丑。
传承久远的古鼎，鼎身遍布裂痕。
这是西面防线垮台，妖兽冲过来，两人为了自保迅速施展自身种种术法，没想到这些山海妖兽宛如不知道死亡为何物，源源不断的冲向他们，任凭两人是金丹境修行者，真气也快速消耗着，最终动用了古鼎，方才险之又险的保全性命。
当然两人斩杀不少妖兽。
放在以往绝对是让人震撼的数字。
只是在眼下，他们斩杀的妖兽和后续而来的兽潮比较，微不足道。
他们撤下了西面防线，进了内城。
左恩阳神色灰败，“事实比我们的预想更加糟糕。”
赵子美神情冷的吓人：“西面防线为什么突然垮掉了？”
“谁知道，陈禅知道，你去问他吧。”适才的一番大战让左恩阳深深挫败，有点自暴自弃了。
赵子美看向他：“这可不像你。”
“我说赵子美，要不然咱们趁机离开京城吧？西面、南面走不了，咱们从东面或者北面走。”
左恩阳忽然提议道。
赵子美摇头，不赞成：“你知不知道李老为什么选择南面防线，而不是看似更加轻松的北面与东面？”
“为什么？”
“哎呀，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一场大战把自己的胆子吓破了？动动脑子！”
“别瞎说，我怎么可能被一群畜生吓破胆子了。”左恩阳狡辩道。
其实他就是被山海妖兽吓破胆子了。
别管事前说的多么豪气干云，好似为了京城两千多万百姓宁愿战死。
真到了关键时刻，完全顶不住。
左恩阳修行以来顺风顺水，这种跟死亡擦肩而过的交战压根未曾经历过。
“说说看李老为什么选择南面防线。”
“还用说吗？！南面防线的路好走。”
“不对，相对而言东面的路更好走。”
“为什么？”
赵子美深呼吸了一口气：“因为啊，走南面防线才容易活下来，北面防线外是崇山峻岭，东面防线是最吸引人的，但恰恰不能走，一旦走了东面，薛长生那些人完全可以放纵妖兽攻城，切断后路，到时候就真的是十死无生了，毕竟不可能一面防守西面防线，一面调人去东面防线，一西一东，时间上就来不及。”
左恩阳叹息道：“你说的这么多，与我们走不走没有丝毫干系。”
“是啊，这正是我们不能走的理由。”
“没听明白。”
“说来说去你仍不属于神州司天的修行者，但我是，不仅仅是，我还是神州司天司卿，我若在这场事关两千多万人的大战里走了，留给我的是千古骂名。”
赵子美深呼吸一口气，空气里掺杂着沉重的血腥味：“就像李老不选择南面，装蠢选择东面一样，都是要承担骂名的，我不想到最后留给子孙后代是永无止尽的耻辱，还不如死战在京城，左兄，你要走的话就自己走吧，如今京城修行者吃紧，东面没几个人的。”
左恩阳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思来想去：“赵兄，相识一场，你我经历的堪称魔幻，这些日子多谢你的帮助，我……我这便走了。”
“嗯，小心些。”
“好，多谢。”
看着左恩阳离去的背影，刚才赵子美截留下来的一部分古鼎力量，瞬间击穿他不设防的身体。
左恩阳难以置信的低下头。
赵子美的手穿过了他的心脏。
“为……为何……为何杀我？”
“你一个人走无妨，期间势必会造成大范围的人心思变，如此关键时候，身为司天司卿的我，不允许发生临阵脱逃这样的事。”
“我可以悄无声息的走的。”
“不可能的，除了主战派，尚有脱逃派，你敢走的话，信不信马上就有人王放下主持的工作，随你一道离开？”
“我不信！”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左恩阳大吼一声。
赵子美抽回手：“别大吼大叫了，我知道你还跟另外一位人王私底下联系，如今这个时代人命不值钱，金丹境的修行者同样不值钱。”
踹了一脚，顺势以自己残存的真气将左恩阳完全绞杀。
做完这件事赵子美依靠着小巷的墙，缓缓坐了下来。
他打心底不想杀左恩阳，说实话，这些日子他和左恩阳一块共事颇为不错。
可惜形势比人强。
当左恩阳选择临阵脱逃那一刻开始，赵子美就不得不杀他了。
他没有选择。
缓了几口气。
携带古鼎，赵子美找到忙碌的蔡老。
蔡老冷冷瞥了他一眼：“哼，我还以为是谁找我呢，原来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司卿大人。”
“蔡老，我杀了左恩阳。”
“嗯？投名状？”
“算是投名状吧。”
蔡老瞬间做出决断：“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是神州司天的司卿正应该迎难直上，我们布置内城的城防没有合适的主心骨，你来做主心骨吧。”
“好。”赵子美言简意赅的答应。
蔡老旋即将处理的工作全权交给他。
而蔡老得到江老的传音，和佟老找到紧皱眉头的他。
“先生告诉我了剩下的五行大阵该怎样布置。”
“这不是最主要的，先生炼制好的布阵资源呢？”蔡老问道。
没有陈禅炼化的资源，布置五行大阵从何谈起？
话音刚落，便有真气包裹的布阵资源风驰电掣的飞到江老的身边。
看着被陈禅以三昧真火炼化的资源。
不必废话。
江老连忙将阵法快速讲解一遍。
说完。
几人眉宇间的愁绪浓的化不开。
因为这阵法太难了。
难到空有资源无处下手。
佟老干脆道：“完整的阵法我们布置不出，不如简化，并且把陈先生选定的地址重新选择到内城。”
“好，我同意。”蔡老道。
只能如此了。
陈禅打算布置的五行大阵实在晦涩艰深，就凭他们几个人无能为力。
“开始吧。”
“真不知道我等能否做到简化。”
“硬着头皮来做。”
陈禅当然明白江老等人布置不了，没办法，真的没办法，这场大战的主动权从来不是在他们的手里，薛长生想进攻就进攻，想停便停。
另一边。
吴卿笑着问道：“薛长生叫你去参战，你不去吗？”
曾贵为神柳仙王的裴柳萱摇摇头：“不是合适的时机。”
“我倒是想知道你恢复了修为后做什么？”吴卿问道。
此事不需要隐瞒，她照实回答：“当然是等待昆仑仙界的那群人打通和人间的通道，返回神柳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神柳境应当换了主人吧。”
“仙界也不是无穷无尽，你的神柳境算是极好的修道圣地，早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呵呵，无妨，我对自己有信心。”
吴卿言语一转：“我建议你现在去参战。”
“是因为现在是击杀陈禅最好的机会吗？”
吴卿颔首。
裴柳萱笑着注视着她的脸：“你伺候薛长生这么些日子，心里不膈应？”
“这有什么？权当是对心境的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