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开封府25 小情侣!
开封府25
林莱这次没有欺负他了,点了点头:“知道的。”
白玉堂:“!”
他生怕自己误会什么,又想若是他连表白心迹都还要再弯弯绕绕的,那就太没种了。于是,这一次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就是——我心悦你。”
林莱再次颔首:“嗯。就是这个。”
白玉堂不由问:“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呆瓜!林莱心说他都鼓足勇气拉着她来这边了,还要问她是什么意思嘛。林莱转念又看到他紧张地都在攥拳头了,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呆了。她当即心念一动,就对他笑着说道:“我当然是喜欢你喜欢我了。”
白玉堂:“!!”
他整个人都呆掉了,脸还红得不像样子。
林莱见状就好心地提醒道:“小白,你脸好红。你没事吧?”
白玉堂:“…………”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满地嘀咕道:“你又在揣着明白当糊涂,欺负我是吧?”
林莱嘻嘻一笑,不等他说“我就说吧”,她就掐腰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就是喜欢欺负你玩。”
白玉堂原本脸上的红色还没有退下去,这下子更好了,“火上浇油”了。
林莱直笑。
白玉堂被她笑得又羞又恼,‘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不自在啊?’他这么想着,就去瞪她,结果对上她的如花笑靥,他就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就直直地盯着她看,觉得她般般可爱,般般惹人欢喜。
林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白你现在好呆啊。”
白玉堂理直气壮地说:“这都怪谁啊!”
林莱指了指自己。
白玉堂点头。
“好吧。”林莱承认了自己就是个罪孽的女人,哈哈,她为什么要这么形容自己啊。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心情就特别好,特别飞扬。然后,她冷不丁地说:“那——手给你牵?”
白玉堂:“!!”
林莱眨了眨眼:“不要?那好吧。”
白玉堂连忙大声道:“我说‘不’了吗!”
林莱叹气:“唉,你要牵就牵,干嘛这么凶。”
白玉堂辩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林莱又想笑了,同时,她还不忘记再次伸出手,结果他没有立刻牵上来。林莱不得不出声道:“那你倒是牵啊。”
片刻后,他说:“牵了。”
林莱真的觉得他这会儿好傻好可爱,笑盈盈地看着他,还晃了晃手:“小白,你手心好多汗。”
白玉堂整个人都有点神思不属,他这会儿几乎是靠着本能回答:“你难道不——”
他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了她不是不紧张,只是没那么明显。这个认知让他越发心花怒放,简直是这时候给他一对纸做的翅膀,他都能变身成飞天锦毛鼠。
笑。控制不住地笑。
这时候用林莱的话说,就是“俺想起高兴的事”。
而等他们俩原路返回,还没有彻底走进原本那个凉亭,远远地林莱就看到了那么一幕:
猫在嗦田螺!
“我的田螺!”
林莱惊呼一声,她还自然而然地放开了牵小白的手,朝着凉亭飞奔而去。
白玉堂:“!”
很好,御猫你完蛋了!
展昭:“…………”
展昭多无辜啊。
他面对飞奔而来的林莱,差点被田螺汁呛到,他赶紧顺口气,有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对不住啊,惠风。可你们俩莫名其妙地撇开我,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们,等得实在无聊,那香气又一直往外冒,故而——你们终于回来了。咦?玉堂看起来高兴多了。”
林莱:“。”
白玉堂:“。”
被展昭那么一说,他们俩或多或少都有点羞赧。
林莱也不好意思再指责展昭说他偷吃她好吃的了,反而——“对不住啊,展大哥。你嗦,你继续嗦。”她想了想又说:“光吃田螺有什么劲啊,看这日头渐毒辣的,不若我们吃点清爽开胃的。玉堂——”她这段时间都没在六扇门么,对最近厨下都搞了什么时鲜菜没多少认知。
白玉堂走过来,坐到一边接话道:“不若吃麻拌凉皮?正好最近老邓自己做了些凉皮,还有麻酱。不是我自夸,老邓做的麻酱那是一绝。”
林莱连连点头:“可以啊可以,再多加点面筋。对了对了,我昨天吃的那道酸红藕也来一份呗。”酸红藕里面的“红”,取自杨梅。
白玉堂一听便闻弦歌知雅意:“那杨梅酒要不要?我叫人从松江府班楼特意买来的,拿井水湃一湃更美。”
不等林莱说什么,展昭就连连道:“好好!”
林莱笑了:“看来展大哥个个都喜欢。”
展昭笑着点头:“可不。”
白玉堂闻言瞥了一眼他,慢吞吞地说道:“看来我这个卷轴是不能要了。”
展昭:“嗯?”
白玉堂继续慢吞吞地说:“少了一个字。”
“我知道,我知道!”林莱话锋一转,对着展昭说道:“但是展大哥你放心,我们俩关系那么好,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展昭:“…………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林莱连忙安抚他道:“不若再加一份凉拌海蜇?”
展昭看了一眼还看“猫”不爽的锦毛鼠,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唉,事已至此,我还是收些好处为佳。”
林莱:“务实好,务实好。”
白玉堂附和道:“识时务者为俊猫。”
展昭:“……玉堂!”
这次轮到林莱站出来做和事佬了,“照我看,好好吃饭的才是俊杰。”
白玉堂:“知道了。”
展昭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为美食低头,他决定等会儿要多吃一点,来安慰被“排挤”的自己。索性等好吃的上来,那两个小的都知道谦让他,还给他说各种和好吃的有关的奇闻轶事,让他既大饱耳福,又大饱口福,便是临走时,他还被塞了一小篮子荔枝,简直是又吃又拿,让他实实在在地尽兴而归。
原本那一点点小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愧是惠风、玉堂,都是慷慨大方之人啊。
之前还被调侃是馋猫的“御猫”展昭这么想道。
他哪里想到等他走后,蛇蛇和鼠鼠就开始拌嘴了。
起因还是因为他。
白玉堂撇嘴:“某人好会慷他人之慨。”
林莱:“嗯?”
白玉堂指出:“荔枝也是我买的。”
林莱有点哭笑不得:“人家展大哥又没得罪你,我哄哄他不是应该的吗?”
白玉堂横眉冷目:“这能一样吗?”他们之前什么关系,现在什么关系。
林莱问:“怎么不一样了?”
白玉堂:“嗯?林惠风,你不会打算翻脸不认吧?”
林莱还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认什么?”
白玉堂:“……你又开始了!哼!这次我可不会再如你意了。”
林莱:“那你就不要一边恼我一边盯着我不放呀。”
白玉堂下巴一抬:“我乐意。”
林莱:“哈哈哈哈。”
见她笑,他也不由跟着笑了笑,笑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刚要重新装冷酷就听她说道:“好了好了,白副指挥使,我现在有一件要务需要你辅佐。”
白玉堂顾不得其他了:“说吧。”
林莱煞有介事地说道:“我要知道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厨下都出现了什么新菜式。”
白玉堂颔首:“这确实是要务一桩。”
林莱:“是吧是吧。”
白玉堂:“走着。”
两人就去巡视厨下了。
因为最近天气渐热,还有一些应季食材上市,所以厨下这里确实出现了好多新菜式。像是厨子老彭他准备做各种冷淘,也就是这时代的冷面,另外他还和他的帮厨一起弄了些卤货,林莱见状就大力鼓励他们做卤鸡、鸭脑壳这些卤货。
再像是从松江府来的厨子老邓,除了先前的凉皮,他还准备鼓捣点蛤蜊菜,杨梅酱和虾饼这些他也会弄。
至于大龚和小龚?他们兄妹俩最近在做藕夹,还有林莱先前提到过的猪肉肠。
更别说还有各种陆陆续续上市的水果了。
林莱大悦。
同样很高兴的还有六扇门上下,他们呼啦啦地闻着味就过来了。
尽管还不到正经吃晚饭的时候,但是加餐谁都爱。
林莱:‘唔——’
她拉着白玉堂来到了一边,“小白,我觉得这样不行。”
白玉堂问:“你什么意思?”
林莱一本正经地说:“明明只是加餐时间,他们怎么能如此不节制地大吃特吃呢?”
白玉堂轻哼一声:“之前那猫大吃特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吱声?”
林莱指出:“那又是谁跟他大讲特讲酸红藕是怎么炮制的呢?”
白玉堂:“……我那是没收住话。”
林莱这时候又想到了一件事,就没有和他唱反调:“说起来开封府上下也都是大肚汉呀。这样真的不行。”
白玉堂乐了:“你想怎么做?”
林莱摸了摸下巴,灵机一动,想到个好办法。
她和自家副指挥使嘀嘀咕咕一阵,两人对视一笑,嘿嘿。
在他们的方法推出前,林莱先办了下公务。
她悄悄地将老鸽头鲁树他儿子和儿媳之事,告诉给了白玉堂,让他先不要对别人讲,到底这件事牵扯甚广,他们这边尽量不动声色为妙。
白玉堂郑重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轮到他提起她不在时,他们这边办得各色事宜了。
其中,网罗线人自不必说,他们兄弟齐心下有了些成效。
至于那桩镖银失踪案,倒是有点说头。
林莱简单看了下案宗,就猜测嫌疑贼是从下面偷走了镖银。
“穿山鼠”徐庆到了现场一看,就确定确实如此,不过嫌疑贼的手法很粗糙,可手法既然如此粗糙,却又在镖局防守严密的情况将镖银悄无声息地弄走。
那很有可能是自己人干的,要么有内应,要么干脆监守自盗。
白玉堂知道后,来了兴趣,就跑过去一通调查。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得说一下这个涉案镖局,它是江中小有名气的一家镖局,定远镖局。
总镖头叫邱定武,一把手是他的结义兄弟高通远。
两兄弟协力在过去六七年里将这么家镖局做大做强,而丢失的镖银是一把手高通远负责的。因为这个案件是半年前发生的,那时候迟迟抓不到贼,那高通远自然难辞其咎,等白玉堂他们去当地调查此案时,那高通远竟是已经退出定远镖局了。
林莱听到这里就挑高了眉:“他到底是一把手,不能因为一次失手就这么黯然退出吧?”
白玉堂同她一笑,“你说的不错。这里面必然有猫腻。这么和你说吧,顶替那高通远的是总镖头邱定武的小舅子,不,连正经小舅子都不是,而是他一个情人的兄弟。”
林莱懂了,就只是:“一个镖局也搞这种倾轧吗?”
白玉堂点点头,又摇摇头。
林莱越发好奇了,“白副指挥使,快接着往下讲。”
白玉堂本来还想拿乔下,但实在是拿不起来,就干脆不卖关子了。
原来白玉堂得知了定远镖局自从镖银失踪案后的动荡后,加上他三哥徐庆的说辞,就将嫌疑人目标锁定到了这镖局总镖头和他那个小舅子身上。哪里想到他这边刚将六扇门的旗号打出来,那小舅子就跑了。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白玉堂连忙带哥哥们去追人,结果竟然没追捕上人家。
说到这里,不等林莱说什么,白玉堂就信誓旦旦地说:“指挥使你放心,我之后定然会将人给缉捕归案的!”
林莱点点头。
其实从这点来看,那个小舅子就不是一般的贼,不然怎么能在他们的围剿下溜之大吉。
这确实是。
那小舅子和那定远镖局总镖头邱定武的新小情儿,是一伙的。
而且还挺有名气,叫“雕心雁爪”,是一个组合,专门骗人钱财的——他们俩哄得邱定武这个总嫖头排除异己,也就是通过监守自盗的方法让一把手高通远难辞其咎,而那批镖银为了更好得掩人耳目,自然就藏到了小情儿那里。然后被她和那小舅子,通过这段时间一点点转移走了。
如果没有六扇门插手此事,他们也该差不多完事走人了。
可以说,六扇门插手只是让他们跑得更快,躲得更没影了。
往好的一面看,白玉堂他们都不用再多调查,就将这件案子的真相查出来了。
面对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实,那总镖头邱定武十分懊悔,觉得自己识人不清,受小人蒙骗,才做下那种糊涂事,和义兄弟感情受损。
然而叫白玉堂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即便那“雕心雁爪”组合暗中怂恿他,若他内心没有逼走高通远的心思,人家如何能得逞?更或者,那“雕心雁爪”组合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选择对他下手的。
林莱对此表示赞成,她又问道:“那高通远什么态度?”
白玉堂把玩着手中折扇:“他么?他算是彻底看清楚自己义兄弟的嘴脸了。等下,你什么意思?你想要将他拉拢到六扇门里来吗?”
林莱慢条斯理道:“我的意思是他毕竟是个老镖头了,有人脉,如今又清白一身,还因为受冤一节而遭人同情,那他何不自立门户?当然,前提是他确实值得咱们投资。”
“原来如此。”白玉堂接着说道:“我和他接触过,他为人倒也忠厚,对手下也好,不然他原本黯然退出定远镖局时,也不会有好些个镖师和他同进退了。”说到这里,他越觉得她这个法子很好,“我们支持他东山再起这个主意甚妙,更妙的地方在于他这个新镖局日后声望会远胜于定远镖局,叫世人都唾弃那邱定武有眼不识真心人。”
林莱拍手:“不错不错,今日你弃我如敝履,改日我叫你高攀不起,那才是最解气的。”
说完,蛇鼠一窝组合就对了下掌。
这件事就暂时定下了,等到林莱亲自见过那前一把手高通远后,再彻底做下决定。
还有那“雕心雁爪”组合?
白玉堂心里已经有了谱,那组合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后,他就广发了通缉令,还暗示谁要是包庇这对组合,谁就是和六扇门为敌。
反之,六扇门大大有赏。
他还没忘记通知那些包打听们,让他们优先留意这对组合的行踪消息。
相信过不了多久,六扇门就会收到有用消息了。
林莱暗暗点头,她又仔细问了问这对贼人组合的来历。
为此知道了他们俩是老江湖了,做下的案件远的不说,近的话,最近的就是这起镖银失窃案,再往前是去年他们盗走了富商颜百万一尊价值不菲的玉观音,打的还是为颜百万他老娘增功加德的名义,可把颜百万恶心坏了。
林莱若有所思后说:“不知那颜大官人可有意赞助咱们六扇门缉拿真凶?”
白玉堂登时懂了:“你又是‘当家方知柴米贵’了,是吧?”
林莱努嘴:“不行吗?”
“我没这么说啊,”白玉堂确实是这么想的,看他又说:“其实我们可以白吃黑呀——那雕心雁爪行骗多年,自是多有积蓄。”
“高,还是白副指挥使高。”林莱朝他举起大拇指。
白玉堂笑着说:“其实还是跟你学的,之前那五百金你不就是这么从那安乐侯那儿得来的吗。”
林莱让他低调,可她转眼还是说起她头一回这么做,还是从鳄将军抢掠来的财宝中拿走了一些字画。
白玉堂听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那幅范南平的《瑞鹤图》,你看着还中意?”
林莱连连点头。
两人便转去一起欣赏那幅《瑞鹤图》了。
林莱确实对这幅《瑞鹤图》爱如珍宝,都没舍得将它挂出来,生怕损伤它一丝一毫。
白玉堂挑眉,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过了那么几天,陆续有雕心雁爪组合的消息传来。
这时候就需要“货比三家”,再从中筛选出有用的。
林莱因为对这个组合很有兴趣,所以也参与其中,她还想着要不再找一下那顺风耳。
想到这儿,林莱突然想到一点:“他们俩必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吧?我们不若想找找这个来源。还有就是他们俩会在他们做坏事的主家,像是那颜家还有定远镖局里或安插或收买内应吗?玉堂,你之前去定远镖局时,那个小舅子可是迅速就收到消息了?”
白玉堂“唔”了一声:“你提醒我了。”
他仔细回想了下之前那段经历,很快就锁定了个可疑人选。
这下子有了新线索,他对那“雕心雁爪”组合更是势在必得。
林莱笑眯眯地说道:“看来还是咱们蛇鼠一窝组合更胜一筹。”
白玉堂这时候怎么听“蛇鼠一窝”这个贬义词怎么顺耳,嗐,这个词怎么那么中听呢。
他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就显露出一些来。
“玉堂?”
他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嗯。”
林莱直笑。
她这种笑,这时候对他来说就不折磨人了,他完全乐意看她这样笑。他还想到了什么,就对她说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莱好奇道:“什么?”
白玉堂从袖子里拿出一柄新折扇来,“喏。”
林莱将扇子接过来,打开一看扇面,原来是《瑞鹤图》,严格来说是他仿画的《瑞鹤图》。
白玉堂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姑且以此代彼吧。”
林莱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用扇子遮住半边脸说道:“好呀好呀,我会拿它睹此物思彼——人的。”
白玉堂:“!”
他猛地转开眼,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偏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来劲:“小白,你说好不好呀?”
他刚要点头,却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越发不自在起来,表现出来却是一本正经。
他还忍不住往她那儿瞧,发现她同样正襟危坐起来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忍住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