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晋江独发

楚呈解释，心里却想起他尚未识破容月的真实身份时，那些从他口中说出的赤|裸裸地夸赞容月的话，要早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算打死楚呈，他也绝不可能说出口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面红耳赤，便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容月轻“嗯”一声，看着楚呈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门被他轻轻带上了，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为了不压着伤口，容月平躺在床上，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伴随着无法忽视的疼痛，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人影，她看见梳着总角的穿着破烂的小孩挨家挨户地讨一点吃食，雪下得那么大，又是饥荒年，小孩敲了好久的门，才从好心的大娘那得了一个馍馍，她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想着娘亲吃了这个馍馍就有力气说话，就能活下来了。

最终娘亲没有吃这个馍馍，而是抱着小孩，用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和小孩说，“娘亲要去天上找你爹爹了，我的小月亮要好好地长大，爹娘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小孩：“可是我不想和爹娘分开，我也想去天上。”

娘亲：“傻孩子，天上已经有一个月亮了，而你是人间的小月亮。”

后来，过了好几年，再也没人唤小孩作小月亮，而是唤她“小煞星”，“小扫把星”，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愿意施舍一点点果腹的口粮给她，因为一些人的善意，小孩才没死在那场饥荒中。小孩的娘亲经常和她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把那些帮过她的人都一一记在了心底，想着等她以后长大了，定要报答。

可是后来，那些曾欺辱过她的，帮助过她的人，都死了，死于一场献祭，全村五百多口人被邪修炼作生傀儡，她那时因为天煞孤星的名号，被村人赶到了山上住，倒成了唯一一个漏网之鱼，可是她并不觉得开心，她躲在干枯的禾草堆里，听着村人凄厉的吼叫声，难过绝望得好像一尾上岸的鱼，大口地喘着气，可是连空气都是带腥的，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但是仙人降临了在她面前，白衣胜雪，手持长剑，“别怕，”仙人说话，伸手遮住了她面前的世界，眼前的世界是黑色的，仙人的身上却带着一层梅花的冷香，晃晃悠悠地飘入了小孩的世界，一时让她忘记了外面正进行着何等残忍的杀戮。

后来仙人成了她的师尊，师尊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虽不太爱说话，却会教她练剑，闲暇时，还会教她识字读书，虽然师尊的妹妹不喜欢她，三五日就上来找她麻烦，但小孩想，她都有了全世界最好的师尊，师尊把分给妹妹的爱也分了一份给自己，是个人都会难受，所以小孩就决定大度地决定不和她计较了。

“也不知你俩，到底谁才是小孩？”师尊看着她，向来温和的脸上浮现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玉华性子向来骄纵，若是吃了亏，来与我说，师尊定然会护着你的。”

“没关系啦。”

小孩把才被鞭子抽红的手往后藏了藏，露出了个温软的笑容，她今年十岁了，是个小大人了，不能再有告状的那一套了。

她要快点长大，成为像师尊一样厉害的人。

一晃又过了五年，小大人长成了少女，少女的剑道天赋很出色，年纪轻轻便成了昆仑剑宗的第一人，可少女却觉得有些孤独，因为她没有朋友，少女多多少少少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一是因为她天煞孤星的名号响彻昆仑剑宗，二是因为她……太不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