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今生至交好友
谢承解释道:“母亲走后小余才过来。”
“原是这样。”谢母看向姜羡余,“下回早点来,伯母给你炖汤喝。”
姜羡余惭愧低头,小声应道:“多谢伯母。”
谢父一直没怎么开口,待用完朝食,才叮嘱谢承:“转眼就到七月,铺子里的事先放一放,专心读书。”
谢承垂眸:“儿子知道。”
谢父颔首,又看了姜羡余一眼,“时候不早了,去书院吧。”
姜羡余忙不迭放下筷子,端起碗将鸡丝粥喝光,起身对谢父谢母道别,“伯父伯母,我们先走了。”
出了谢府,姜羡余才松了口气。
谢承瞥见他这幅表情,不禁问:“你怕我父亲?”
姜羡余狂点头,“伯父看着不凶,但我还挺怕他的。”
“为何?”
谢承印象中,父亲并未与少年起过冲突,更不曾表现出任何不满。
姜羡余翻身上马,“因为从小伯父就对你寄予厚望嘛,不像我,我爹娘对我压根没什么期望,也不求我成材。所以我每回去找你,都怕碰见伯父,怕他觉得我耽误你。”
这才整日翻.墙嘛!
谢承闻言一怔,突然忆起前世。
他跪在祠堂,父亲沉声厉色:“为父为你取字‘临渊’,要你谨记,他姜羡余是潜渊入海的游鱼,而你,只能做那临渊薄履的岸上人!”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渊中鱼,冰下景,皆是奢望。
……可这辈子,他不想重蹈覆辙。
“不会。”谢承拉住姜羡余的缰绳,仰头看向他。
“父亲不会如此看你。”
就算将来某日,父亲对你有了偏见,责任也在我。那时,我一定会挡在你身前,不让父亲为难你分毫。
姜羡余低头看向谢承,心想谢承一定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有多么认真,仿佛在替伯父许诺保证。
但姜羡余心里清楚,谢父谢母如今愿意善待他,只因他是谢承的至交好友。
也只能是谢承的至交好友。
一旦越了线,他们绝不会答应。
姜羡余深知这一点,朝谢承笑了下,拉起缰绳,“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该干点正事,不能给我爹娘丢脸。等我想好了,再找你给我出主意。”
谢承:“你不是要和师兄一块走镖?”
姜羡余骑着马往前,一边道:“但镖局的生意,我哥一个人就顾得过来。我顶多给他打打下手,那不就还是躲在我哥的羽翼之下?”
“所以我想着,要不等你做了大官,我就把镖局开到京城去。”
姜羡余看向骑马跟上来的谢承,眼中带着向往而希冀的光芒,“或者,开个武馆收徒也不错。”
谢承听他将自己划入未来版图,心头一软,涌出一阵阵的甜。
“好,到时我给你出主意。”
他笑着看向少年,满目柔情。
——
之后几日,果然下了几场阵雨,气温稍稍降了一些。
姜羡余特地和谢承去城外的田庄看过,稻谷结穗饱满,bā • jiǔ月想必会有个好收成。
因着刚下过雨,还有不少人趁着涨水在河里拉网拦鱼,姜羡余没忍住也去凑热闹,捉了两条大鱼。
下完雨,天气又热起来。
姜羡余怕热,夜里睡不好,每日早晨都不太有精神。但还是坚持早起,同谢承一道去书院。
如今谢承功课紧,姜羡余可不敢让他等自己,耽误时间。
这日,两人照常结伴去书院,没想到会在书院门口,见到走镖归来的姜柏舟。
“哥!你何时回的扬州?”姜羡余惊讶道,“怎么不回家?”
姜柏舟指了指身后运货的马车,“陆山长在杭州的好友,托咱们镖局运几箱藏书字画,送给陆山长。我刚回扬州,还没来得及通知家里。”
姜羡余闻言点了点头,望向身后几个大木箱,“这些,都是书?”
姜柏舟凑近了些,压低声道:“有不少孤本,还有两幅名画。”
姜羡余惊叹:“嘶——山长果真是深藏不露!”
交的朋友都这么大方。
“我给你搭把手。”
姜羡余说着,转头把马交给识墨,上前帮忙一起抬箱子。
谢承也想帮忙,被姜羡余拒绝:“你先去上课,别误了时辰。”
谢承见姜柏舟还带着几个手下,应该忙得过来,便同姜羡余道别,先去上课。
姜柏舟劝姜羡余也去,姜羡余却道:“我这会儿正没精神呢,上课也得打瞌睡,还不如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