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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自己加班,对方竟然也一直不睡觉,一直候着自己离开,还要打开门卫室的门站在夜风里和自己道别。
兰知觉得这个人很奇怪。
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哪个举动让对方产生了错觉:认为他们两个除了肉体上的关系,是可以从其他方面继续发展下去的。
所以他不再理睬对方的殷勤招呼,他通过自己冷漠的行为明确地告诉对方:自己对他不再有兴趣。
是的。yī • yè • qíng后他对这个大楼管理员完全没有了兴趣。
这个大楼管理员的确很英俊很年轻,身体上有着吸引人的地方。可是他在xìng • ài上极度缺乏经验,完全凭藉原始的欲望驱动而zuò • ài,并不太懂得如何去取悦兰知。幸亏他的那东西真的是粗大到了异于常人,的确让兰知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满足,好歹或多或少地弥补了他性经验上的不足。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大楼管理员完全没有安全意识。竟然不戴套就直接进入自己的身体,还试图想要nèi • shè在自己的身体里。
兰知不太喜欢对方这样。
他甚至有些不太放心,还抽空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虽然结果一切正常,他还是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和这个毛毛糙糙的大楼管理员有任何的牵连了。
可是这个大楼管理员,却偏偏要和他有牵连。
那一晚朱诚借故留在他的办公室,几次动手动脚,兰知不得已,打了个电话给门卫室。
他并不是要寻求大楼管理员的帮助,他只是想用这个电话暗示朱诚,在这里如果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有可能会被楼内其他的人撞破。
他知道朱诚也是有所顾忌的。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无声警告着对方。
至于电话那头的大楼管理员到底莫名其妙地对他说了什么,兰知根本没有在意。
兰知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大楼管理员竟然会放心不下他,没过多久就一脸紧张地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兰知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大楼管理员离开之后,竟然会一不做二不休,跑到停车场去把朱诚的车砸了。
而对方冒险做了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自己。
兰知想不出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特别是在过去的几周里兰知已经用明确无误的态度告诉了对方:自己对对方,根本不感兴趣
兰知觉得,一个正常的,有理智的人,都不该,也不会这么做。
可是对方就这么做了。
在漆黑的夜色里兰知默默站在远处看着那个大楼管理员:对方身材高大,就这么站在残破的SUV旁,镇定地向前来的警察撒谎,一点也不紧张。
看了一会儿兰知把头转向SUV:那辆SUV里,承载着令他几欲呕吐的恶心记忆,如今看到它被人砸得萎靡不振,他觉得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复仇快感。
无处发泄的愤怒,压在他心中,许久都找不到出路,逼得他喘不过气来。结果,却被这个莽撞而不理智的大楼管理员,强行敲了一个出口。
一瞬间所有的愤怒都得到了宣泄,夜风吹过来,兰知竟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如释重负。
他并没有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来,不过他用他的行动表达了他内心的轻松:当晚他又和这个大楼管理员发生了一次性关系。
很奇怪,短短几周,这个大楼管理员的性技巧竟然有了不可思议的提高。
兰知逐渐意识到,这个名叫韩敬的大楼管理员的确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奇怪,难以捉摸,甚至无法用理智去预测他的行为。
比如,他会记住兰知想吃什么并且神不知鬼不觉付之行动将它们花大力气做出来,然后在兰知的注视下又将它们打翻在地;比如,他明知道会丢掉来之不易的工作,还会替兰知出头,去打跑朱诚;比如,他明明质疑着兰知和朱诚的关系,为此在餐厅里大发雷霆,却还会事后道歉,说我不介意,并且和兰知zuò • ài;比如,他会跑到兰知的课上,宁愿参加一个半小时无聊而丢脸的期中考试,只为了在试卷写一个电话号码。
兰知事后把那张卷子从助教手里要了过来。
他觉得助教将卷子递给他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在抽搐。
兰知冷冷看了助教一眼,助教识趣,赶紧走了。
兰知举起那张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除了电话号码,韩敬还写了三个符号:≧ω≦
这个在网络上青少年常用的卖萌符号,落在二十九岁的兰知眼睛里,就是:大于等于号,希腊字母ω,还有小于等于号。
兰知看了半天,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
最后他也懒得研究:谁知道呢,反正这个人的行为举动,本来就不是可以用正常的逻辑来推测的。
是的,这个名叫韩敬的大楼管理员,行为难以用正常的逻辑去预测,或者更准确的说,难以用兰知所熟悉的逻辑去推测。
韩敬感性,热情,爱恨分明,做事凭自己的喜恶,不计后果。
这和兰知所接触的社交圈差得太远。他所接触的人,伯父,伯母,导师,同事,领导,甚至是高档酒吧里醉生梦死的社会精英,都是和韩敬不同的。那些人会仔细衡量付出与收获,每个人都努力在寻求一个利益的最优解——当然,有时候他们也会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