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本能
“什么时候……请咱爸喝喜酒？”
顾臣说出的话和这一声称呼让林以时刚刚还欢腾着调戏被人的窃喜瞬间变成了羞燥的通红，他下意识想抽回手，顾臣却更攥紧了他的手腕。
“如果我在电影节上求婚，你会答应吗？”
林以时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赛车场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快步跑进场地，看到了林以时和顾臣这才松了口气，却依旧面色紧绷的高呼道：“顾老师、林经纪，林导刚刚在下山的路上出了车祸！”
林以时和顾臣闻言一惊，不约而同的快步冲出赛车场。
林山在刚刚未确认林以时安全时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此刻急救车抵达山下，却不想竟接走了他自己。
顾臣陪着林以时来到了医院，好在林山的伤并不重，只有头部和腿部受了些轻伤，林以时这才松了口气。
林山是陆洺帮忙送进医院的，两人赶到时陆洺也在病房内，林以时没有将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径直走到病床前。
“怎么弄的？”
林山怒斥道：“你小子现在是反过来想来教育我了？我就是天太黑开车下山的时候没注意路！”
林以时这才松了口气。
老头这精神状态看来是真的问题不大，这件事也应当与陆洺无关。
可他没有说什么，陆洺却说道：“林先生难道觉得这件事与我有关？”
林以时转过头，目光平静的看向他：“没这个意思。”
陆洺察觉他神色平缓自然，微微怔忪后继续说道：“那你觉得，你的车发生事故和我有关？”
“难道不是？”
林以时还未说话，一旁沉默的顾臣却忽然说道。
顾臣的目光冰冷的凝在陆洺身上，戒备的挡在了林以时的身前。
陆洺的面色更加青黑，他冷哧了一声：“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从没做过伤害你的事。”
顾臣还要再说什么，林以时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而对陆洺道：“车的事以后再说，如果这其中有误解那我们也不会诬赖好人，但是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送老头来医院。”
陆洺打量着他平缓的面色没有说话。
“老头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先送你离开。”林以时说罢便做了请的动作。
这样明显的送客让陆洺的面色越加阴沉，他一言不发的经过林以时身边，与他一同走出了病房。
顾臣正想跟上去，却被病房中的林山叫住。
“他自己有分寸。”林山招了招手，示意顾臣把一旁桌上的水递给自己。
顾臣虽依旧担心，却也不得不收回了目光，走到桌边倒水。
林以时送陆洺出了门，陆洺却没有着急离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摸出一根烟抬头看他：“来一根？”
“戒了。”
陆洺也没再问，他摸出一根烟点燃，靠在窗边侧目望向窗外。
“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林以时微怔，他释然的笑笑正欲说话，陆洺却再次说道：“我从前有段时间被送回老家，就在那个时候。你……还给我送过蛋糕来着。”
“你是……”
“恩。”陆洺抽了一口烟：“从前我哥什么都不如我，我妈总是害怕我以后抢了他的位置，事事都要我必须让着他。”
“那年夏天也是这样，她就把我送到了那里，她来接我的时候就是你走的那天。”
陆洺再次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吐出一圈烟雾。
那年，有一个漫长而短暂的夏天。
陆洺被父亲赞许后，却被母亲送到了老家的旧宅。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十几年来最最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因为父亲的夸赞不过是希望他可以继续将自己作为炫耀的资本，而母亲也只是做了一贯的偏袒。
像是害怕自己会夺走哥哥的一切，从他记事开始，母亲便开始将他在意的东西一样样送给哥哥、亦或是将它们任意丢弃。
久而久之，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再自然不过的。
所以当母亲看到他从门外端回一块蛋糕时，她皱了皱眉，便厌弃的示意他将那块只会徒增脂肪又无意义的东西丢掉。
可那一次，陆洺却收回了手。
他将蛋糕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后。
但可想而知，那块蛋糕最终还是被夺走丢弃了。
可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想要守住在乎的东西，首先就要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
“两年前……算算也该是三年前了。”陆洺掐熄了烟，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那时我拒绝了林家的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被他们送来的人是你。”
“林先生。”陆洺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低头沉吟道：“我承认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陆洺将打火机仔细的收起，越过他向外走去：“但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也是可以收到礼物的人。”
陆洺离开后，林以时想起病房内只有老头和顾臣，忙回到病房。可让他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发生，病房内，顾臣正坐在病床边的座椅上，小心翼翼的在……剥桔子？？
刚刚还在担心的林以时神色古怪的打量着两人，躺在病床上的林山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直到两人离开病房，林以时还依旧不可置信的反复偷偷打量着顾臣。
“你们两个怎么会……这么和谐？”
顾臣闻言面色有些局促，这倒是勾起了林以时的好奇心：“怎么回事？”
“……车上有摄像头。”
“所以呢？”林以时依旧不明所以。
“……他看记录的时候看到了，还……还告诉我们以后注意一点影响。”
林以时一怔：“……大意了。”
“不过他说……”顾臣低着头：“我在那个时候能挡在你面前，所以可以给我个机会观察观察。”
“观察？”林以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以为他是领导审查？”
“……”顾臣清了清嗓：“是应该的。”
林以时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再次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做出的反应是出于本能。”
顾臣没有说话。
林以时却停下脚步，伸出手揉了揉他额间的碎发。晨间的阳光温和的洒满了两人的肩膀，林以时放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声音却克制而温柔——
“我也是出于本能，特别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林以时：我也是出于本能，特别喜欢你。
顾臣：（脸红ing）
林以时：不过……
林以时：车上有摄像头。
林以时：嘶，那你偷亲我，还说要回家口我，岂不是也被老头看到了？啊……（遗憾）
顾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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