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你能当好爸爸吗
房门一开,陈泽在过道上撞见了健身回来的陶乐。
他没孩子要带，还得去健身房凹造型拍照上传社交平台日常营业给粉丝发福利。即便脸上的红疹还没有完全消掉，那也没关系,红彤彤的一片刚好显出他健身的效果。
看到陈泽，陶乐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主动打招呼：“陈哥，你这是要去？”
陈泽示意手上的盒子：“人参,赵哥拿给我的,我得给他还回去。我家梓潼好着呢,用不上。”
陶乐立刻眼前一亮，赶紧截胡,把人硬拽进自己房间，吭哧吭哧了半天，才找出话来说：“陈哥,我知道你跟念姐对我跟丽莎的事情有意见。你们瞧不上丽莎，可是我跟她同病相怜。”
陈泽一听这话，立刻跟被按下开关一样，顿时来了精神,板起脸来教训陶乐：“这个事情我刚好要跟你讲呢。思想影响行动,丽莎的行为非常糟糕。你想想看，要是所有的资源商都跟她一样，非得我们□□才能拿到资源。那我们成了什么了？鸭子吗？还不如直接下海呢。不要以为周围人都这么做,那就是对的。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那我就告诫你一句,这种行为叫做诱女干!”
陶乐要疯了，他大晚上的把人拉进屋，可不是为了听免费的普法教育。
年轻的大小伙子哭丧着脸：“我理解丽莎是因为我跟她有共同的痛苦。我小时候一年到头都看不到我爸妈。我初三都要毕业了,我爸突然间想起来去学校接我，结果跑去我小学，而且还不是我毕业的小学。我小学三年级时转过一回学。我气得跟我爸大吵了一架，结果才知道他之所以去学校接我，是因为他跟我妈离婚了。按照流程，他们得问我要跟谁。你看，有意思吗？他们都不晓得我多大，在哪儿上学，居然还想争我的抚养权。”
陈泽莫名其妙，今晚是怎么了？他穿了牧师服还是脸上贴了树洞两个字，怎么谁都跑来找他倾吐心声？
不过陶少爷痛诉原生家庭的不幸，并没能打动陈泽。
嗐，多大点儿事。说的好像从小到大有人接过他一样。他为什么小小年纪就打羽毛球啊，因为在省队有吃有喝还有学上。他找不到更合适的生活方式。
这种小算盘距离热爱相差十万八千里，个中的苦楚恐怕是挥金如土的陶乐难以理解的。毕竟在少爷他的字典里头，钱从来都不是问题。
陶乐吧唧吧唧半天，却突然间抱住了陈泽的胳膊：“大哥，我过得这么惨，你分我根人参吧。”
陈泽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自己问楚小姐买不就好了。”
她所谓的限量版也不过就是个噱头而已。
没想到陶乐可怜巴巴：“大哥，我没钱啊。我才花了500万，我又不想看老头子的脸色。”
陈泽目瞪口呆，少爷他这是在线哭穷？我勒个去啊，他有钱给丽莎做法事，没钱自己买人参？真是人间自有真情在。
再说他一棒小伙子吃什么人参啊，也不怕吃出两管鼻血来。
“我也养身体啊！”陶乐指着自己，压低了声音，“我也被缠上过，好不好？”
陈泽立刻喊停：“你跟赵老师商量去，这是赵老师的东西，我不沾这个事儿。”
陶乐急了，朝房门方向看看，人在屋里头还压低了声音：“陈哥，赵哥怎么可能再收回头。我实话跟您说，赵哥现在巴不得散尽家财，赶紧度过这一劫呢。”
陈泽茫然：“什么意思？”
“哎哟，你手机又没收上去，你都不会关心收视率跟评分吗？”陶乐立刻摸出手机示意陈泽看，“你瞧瞧，就一天时间，收视率降了差不多一半，评分掉了整整分！再照这个趋势下去，到完结的时候，评分要不及格了。”
陈泽满头雾水，收视率他明白，评分又怎么回事？电视剧又不是电影，观众还关心评分啊。
“哎哟，陈哥，你是不是成天就关心儿子跟演技了，评分都不在乎？现在不管什么剧啊还是综艺，都要有人专门盯着评分还得刷，不然分崩掉口碑坏了，后面哭都来不及。”
陈泽艰难地消化信息，感觉时代果然不同，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
“赵哥肯定慌啊，他可是签了对赌协议的。要是这部剧崩了，协议完成不了，到时候他才真要赔到当裤子。”
陈泽又开始反应不过来：“等等，什么对赌协议？”
陶乐忍不住稀奇，这位大哥还真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头。就算他现在糊了，接触不到那个层面，但不至于没听说过对赌协议啊。
嘿！这年头，但凡稍微能打点儿明星都会往资本圈钻。有几个没背过对赌协议啊。
赵兴元前几年风水特别顺，光凭借对赌协议，他就赚的盆满钵满。
“去年开始不是影视寒冬嘛，他挣的估计没往年多。今年是冲业绩的关键，要是第一炮就没打响的话，后面短期内他的剧想上星就不容易，会影响全年的成绩。要是完成不了指标，他得赔一大笔钱呢。”
陈泽听得跟天方夜谭似的。他就不明白了，演员好好演戏不就结了，为什么还要操这么多心。
就算有限薪令，收入比不了以前。但摸着良心说，有点儿名气的演员的收入也比绝大部分工作强多了，何必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呢。
陶乐竖起了大拇指，煞有介事道：“佩服，陈哥，您是我见过最超凡脱俗的人，不愧是修仙者。旁人一般赶不上你的境界。”他清清嗓子，做了个手势，“总之，反正现在赵兴元急着过这个坎。我跟你说，超级邪门的，之前这剧收视跟口碑都绝了，没话说的爆款，结果说黄就黄。”
陈泽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会不会是前头买收视率过头，直接翻车了吧。”
圈子以外对买收视率这种违规操作向来口诛笔伐，但圈内人士对此都见怪不怪。
你希望什么东西好看，自然就有产业让它好看，只要你能舍得下本钱。
陶乐摇头：“我感觉不像，前面的确热，有好多自来水。结果就是这两集翻车了，一下子口碑降得不行，还有人回头踩，表示当初多真情实感，现在就有多恶心。”
陈泽本能地不愿意将这事跟玄学扯到一起，还在想办法找解释：“那肯定就是剧崩了呗。前面一顿操作猛如虎，后面直接跟不上。”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陶乐满脸严肃，“陈哥，事有反常必为妖，你好歹也是开了阴阳眼的人啊。”
陈泽直接挥手：“行了，瞎几把鬼扯淡。要说看见那个女的，你跟我都见着了。”
陶乐却不肯放过：“我可没看见魍魉跟鬼母啊，大哥，你就承认你的火眼金睛吧。”
陈泽心念一动，下意识地问：“说不定是对家在搞他，故意折腾呢。”
“哎哟，怎么可能？”陶乐立刻摆手，“你不知道先前整他的那个大佬有多惨吗？”
原本风光不可一世的大佬突然间被盯上了调查。异军突起的人有几个禁得起查，身后的不可说势力直接弃车保帅，将他抛出去顶缸。最后这位大佬落了个从高楼上跳下去自杀的悲惨结局。
这件事当时牵涉之广泛，简直人人自危，整个圈子差不多都洗了次牌。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到今天还是忌讳莫深。
总而言之一句话，大佬倒霉了，被他逼得快退圈的赵兴元不仅喘过了气，还一飞冲天。
从那以后，圈子里头就很少有脑袋瓜子清白的人敢往死里头整赵兴元。毕竟欺负人这档事，也讲究个欺软怕硬。
这一上一下，天堂跟地狱的轮回，谁愿意没事来一回。
陈泽下意识地反驳：“他那时候有鬼母庇护啊，现在人家为什么不敢？”
陶乐摇头：“除了咱们晓得点儿底细，外头的人哪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虎死了，威风还有呢。这肯定是反噬。”
陈泽心里头乱糟糟的，不想再跟他鬼扯淡，随意挥挥手：“行了，你洗洗早点睡吧。你明天不想出镜了吗？”
陶乐赶紧拦人：“那你走可以，人参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