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单独的休息室内，江管家正在悠然地喝着茶。
咚咚咚，敲门三声响，顾左从外面大步流星进来。
“江叔……”
“别叫我江叔，担待不起你的这一声叔叔。”江管家翘着腿，眯起眼睛。
“你也别来求我。”
江管家吹了吹手心上捧着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悠然道：“除非你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不过顾总您再走投无路，也比不过当初我哀求你去瞧我家小姐一眼吧。毕竟死这件事情，没时间等啊。可是，顾总给老头子上了一课……”
“求人是最没用的。”
顾左想要坐下来，脚步动了动，最后抿紧唇不说话。
他……不敢。
以前的自己以为江闻生只是一个打杂的老头。
可他帮忙撕毁婚契，如今来参加股东大会……
这个人是江家的退休高管，也拥有江家的股权，他是元老级人物。
江管家慢悠悠地说：“看在你和我家小姐以前有过情分，顾总，你要不然想办法拉拢一些股东，让他们牢牢地支持你。”
“至于怎么支持，不好说，有明面上的威望，有暗下的利益，顾总可要把握好度，小心别把自己送进监狱里头去。要不要做，该不该做，能不能做，三思而后行啊。”
顾左向前一步，焦急说：“江家是否……”
“没有。”
江管家将茶杯猛地放在茶几上，起身整理好衣服，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回过头。
“江家向来是稳中求进，老头子我年纪一大把了，没必要为了顾总你给的毛头小利，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顾左看出来他只是来提醒自己。
而且不怀好意。
可是……他说的，真是自己想要做的。
给能够说服的股东好处，这样自己就能稳住位置，大哥能做，自己凭什么不能……可是要说服这么多股东，不是一笔小钱，所以自己得想办法。
但只要账目平的好……
顾左喊住管家：“月月是不是没有死，我看很多人都不在意她的生死，江家也一直没有做出回应，但江家却一直井井有条地运行着。”
江管家想了想，忽然说：“洛长书董事长死了。”
顾左说：“洛长书是谁？”
“L市一家著名企业的董事长，上个月死的，享年七十二。”
顾左觉得简直好笑，牛头不对马嘴，说：“我没空理会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
江管家回过头，看向他，也笑着说：“那么江山月死了，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也不过是洛长书死了。”
顾左哑口无言。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江管家，想要挽留对方，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自己大抵明白了。
江家……再也不会帮自己了。
顾左握紧了拳头，眼神深沉下来，难不成真的要使一些旁门左道……
股东大会结束，顾左暂时没有下任。
不过要求顾左在下个季度提升公司绩效，不然下次的股东大会就会直接投票，决定他的去留。
江管家如实和江山月汇报了。
“我都知道了。”
江山月揉了揉脖子。
江管家说：“如果你把顾左当仇人，不应该这么仁慈，给他留时间，你是不是……”
江山月看着江管家，慢慢地勾起嘴角，眼神带笑，嘴角带笑，却冷的让人心惊。
江山月单手撑着太阳穴，眯起眼睛瞧着江管家，慢条斯理地说：“这个手段是顾左教会我的。”
江管家点点头，没追问，出去了。
留下江山月一个人在书房内。
江山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没有表情，架着腿身子后仰靠着椅背上。
前世，江囡囡就是这么被压力和男人的哄骗下，没有个人判断能力，走上了不归路，不停地搬东墙补西墙，最后自身和江家都陷入了债务危机。
问就是江囡囡心术不正，没有能力，当时的男女主角以及当时的前男女主顾左和依依可是守法的好公民。
是女配江囡囡为了男人，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为了对抗江氏不择手段。
最后被人起诉，贪污行贿等数项罪名。
这是顾左教会自己的！
——月月，你又不是小孩子，不开心也不会死。
江山月说完忽然笑起来，哈哈哈……
目光落在虚空中，学着熟悉的语气语调，慢慢说：“顾左，你又不是小孩子，也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
系统从外面飘回来的时候，看到宿主低着头，青丝垂在脸颊，遮挡了光亮，什么都看不清，四周也安静到可怕。
以至于眼泪从眼眶直接掉在地上的时候，声音异常地清晰。
系统飘过去，落在江山月的肩头，它忽然觉得自己的宿主好像是个小哭包。
“你又哭了。”
江山月抬起头来，脸颊什么泪痕都没有：“我并不觉得哭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情。”
系统蹭了蹭江山月的脸颊，触感像柔软的棉花，江山月感觉有些痒，忍不住眯起眼睛。
“但你总是偷偷哭。”
江山月停顿了一下，而后慢慢地回答：“因为……江家的董事长不会哭。”
江山月转移话题，说：“你刚才去干吗了？”
“一点私事，对了，等成绩出来，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
“等成绩出来再说，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情，也不喜欢做提前的臆想。”
高考成绩出来了。
网友们看到分数，愣住了。
“六百八十八。”
“卧槽，所以说关月真的不是为了和剧组抬片酬，才说自己要高考的吗？”
“我之前就说了，无论是在校生还是非在校生，要参加高考起码要去年就要报名啊，关月总不可能去年就想到今年会和剧组有矛盾。”
“在线围观学霸，保佑我明年高考分数多一点。”
“保佑，拜拜学霸。”
“不是考生，图抱走了，漂亮的小姐姐谁不喜欢。姐姐，我可以！”
“给我儿子拜拜，沾沾学霸的气息。”
而之前扬言要整死关月的老总也傻眼了。
这……人是真的要参加高考？？？
他花了不少钱，去打点那些营销号和媒体，写了不少诋毁的通稿。只要成绩一出来，看上去不行，就立马全网黑，往死里踩。
可现在……
营销号表示这不行阿
人家考了六百八十八分，我也不能睁着眼睛说这考得不行啊，艹学霸人设，是我疯了不成。
所以这些通稿肯定是不能发的了，全部作废！
不然发出去一眼看的出来是有人在黑，反而是给关月虐粉。
只能就这么把稿子们作废，老总花了不少钱，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气得他肝疼。
看到关月考的非常好，林瑶终于鼓起勇气请这位朋友出来吃个饭。她感谢关月对自己的帮助，之前关月要备战高考，一直不敢打扰。
林瑶刚刚摆脱了李平这个麻烦精。现在渣男和海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海楠为了“辟谣”，忙的焦头烂额。
尤其是李平，他找代写，自己抄袭，实验数据出错，高材生的头衔臭了。
最关键的是，他被人扒出私自tōu • pāi明星，平常卖照片给八卦杂志号。
然后两头吃，还威胁勒索了苦主十万块钱。
被人给告了。
网友们越扒越多，再高的学历都挡不住他那渴黑心。
至于林瑶的事情……
虽然大家也在好奇林瑶的那个“金主”是谁，但实在是找不出来啊。
虽然露出了车牌前两位，但一对比本市爱炫耀的富家公子又对不上，目前还没有知情人士出面。
更何况，一般来说配司机的都是一些“商务人士”，都是中年老头子之类的。
可是也套不上啊。
林瑶请关月吃东西。
“那个，不好意思，本来是打算请你去五星级酒店吃的，可是我一出门就有八卦记者tōu • pāi……”林瑶十分不好意思，尤其江山月还答应了。
这里是她签约的经纪公司二楼餐厅，味道还不错，就是看起来不上档次，还没有包厢。
可她又实在想感谢江山月。
林瑶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就想着请吃一顿饭，买一份自己觉得最合适的礼物。
江山月嗯了一声。
系统吐槽：“你居然会抽出时间……”
“工作你帮我处理，我高考完放松一下，而且这是我重生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至于“五星级大餐”？，她不挑食。
以前为了忙工作都是狼吞虎咽，吃不知味。后来时候被困在墓地里，虽然不用吃东西，但腹部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有时候会假装有东西一般，咀嚼空气安抚一下大脑。
空气她都吃过。
江山月回过神，对小心翼翼的林瑶说了一句：“那兔子，小朋友很喜欢。”
林瑶眼神亮起来，越看越觉得关月虽然看起来冷，说话很少，但基本上都是戳心窝子的。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林瑶看着江山月，问：“那个，网上的流言蜚语你不要乱看。”
“高考？我成绩应该还行。”
她问的小心翼翼，江山月直接点出来。
“那就好！今天我请客，你点什么尽管点。”林瑶拍着胸脯说。
等上菜的时候，林瑶忍不住问：“为什么百合花开的制片人都说不要我，可我还是女二？”
江山月轻描淡写地说“我是投资人。”
林瑶身子一颤，所以自己是被最大投资方直接指定了吗？
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林瑶感动地要哭出来，忽然两边有新的人坐下来，吓了她一跳。
“林瑶，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一个女艺人亲昵地靠着林瑶，看起来关系不错。
但林瑶表情有些勉强。
江山月将一些落在眼底。
“关月，而是何柳，这是何青，她们是双胞胎，在同一个女团里的。这是……”
四个人，一一介绍过来。
“对了，何青这一次也会参演百合花开。”
江山月稍微记了一下，只说了何青，没说何柳，看来只要了一个。
现在看这个样子……也是来者不善。
林瑶说：“月月帮我忙，我请她吃饭。”识相的还不快走，月月又不喜欢和陌生人来往过密。
可四个人开口说：“那我们一起吃吧！”
林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傻了……
一下子两个人变成六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等菜上桌。
忽然其中，何柳看着关月，狡黠地说：“关月你和林瑶是好朋友，她都拿到上星剧的女二角色了，你怎么没动静啊。”
其他人点头附和。
何柳阴阳怪气地说：“林瑶和何青都有这个渠道了，你不至于现在连一部戏都接不到啊。”
另外一个艺人左右看了看，小声说：“你是新人，可能还不太了解行业的风向。说实话吧，拿一些皮毛东西得一个角色，都是圈内常态了。”
林瑶开口想要阻止她。
圈内风气差，但不代表要同流合污，平时接一些小角色还是可以养家糊口的。
打出名气了，再开始碰稍微好一点的配角。
只是要时间，要运气。
很多人不愿意熬，走了捷径，反而说是正常现象，以求个心理安慰。
现在她们还拿前辈的口吻教训……关月。她们是真不知道关月的来历啊。
林瑶的双手微微颤抖。
何柳见江山月表情冷淡，莫名地气就上来了，不就是个刚刚小红一把的新人吗？装什么大牌。
“关月，你得罪了制片人，你就去讨好百合花开的投资人嘛，装什么清高。”
林瑶低着头不敢看了，手指颤抖，可关月就是投资人啊。
江山月双手抱胸，仰起头，略微抬起眼皮瞥向这两个人，又瞧见她们的同伴并不反驳。
而后轻轻地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看来没少用这样的经验，教训新人后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