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柔枝嫩条
贺思音小瞧了自己的平衡能力,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只晃晃悠悠地趔趄了几步站稳了身子,发白的脸蛋渐浮起细汗,细细喘息着。
茶香袅袅,四周屏风环绕,小曲为伴,别有一番雅致,其后,贺思音抬手压着不适的腹部,琴音骤停,室内的三人同时打量着来人,只见进来的少女小巧一只,着石榴裙,乌发低垂,耳畔露出红色碧玉耳坠,相得益彰,肌肤莹莹。
贺尚轩正对面的男子一袭紫衣,只可见他放置杯子的动作,矮几上一枚白色玉佩光滑圆润,一旁立着李山正要往里添茶,皆被她打断了动作,注意到贺尚轩皱眉的动作。贺思音腾出的左手,有些不安,‘害怕’地绞着帕子:“哥哥,我,我进错了屋。”
“贺兄,这是?”
太子慕容靖回过身,诧异地瞧了贺思音一眼,挑着眉头。
“舍妹,”
贺尚轩将拿着的茶杯放到矮几上,淡淡应道,在李山看来,只怕他连小姐的名号都未记住。
聪明之人止于应止之处,思绪转了半圈,太子示意李山继续添茶,明君之礼使然,他注意到贺思音不适的动作,招手唤贺思音过来,“既然来了,就一同喝杯茶吧。”他与贺尚轩要谈论的话题早已结尾了,口渴得紧,才唤人取茶进来。
贺思音舔了舔干燥的唇,并未即刻坐下,反而将视线停在了贺尚轩脸上,待他并未反对后,才寻了个最近于贺尚轩的位置坐下。
“哥哥,”
贺思音安置好后,不安地抿着唇,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握起小拳头伸到他腰侧挂着的玉佩处,展开,一把抓住,动作娴熟。言语之中委屈可辨:
“哥哥,疼,”
贺尚轩握杯子的动作一滞,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委屈,哭音颤颤,实则是贺思音又听到了那嘈杂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腹痛,只想让人晕过去。
“这是怎地了?”
太子不急不缓地接过李山唤店小二新泡的茶,茶香四溢,就要喝上一口,耳力极佳,倒因她的颤音停在了半道。
如刀割般的腹痛,吃多了山楂糕的后劲一阵一阵的,贺思音只怕自己还未劝解就晕过去了,到时只怕是功亏一篑,损害气运,反倒让老夫人在之后算账时加上一笔,永无翻身之地。
贺思音捂住腹部的手死死地捏成一团,指甲早已陷了进去,咬了咬唇,她另一只手拽着贺尚轩的玉佩使劲一拉,脑袋探了过去,贺尚轩皱眉正要避开,只听软软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哥哥,不要喝,不要喝。”
几乎是话语一落,在贺尚轩诧异回头时,唇部恰对着她光滑的额头,贺思音就着两人的姿势晕了过去,柔软的触觉一晃而过,贺尚轩黑色的瞳孔微缩,刚要避开,突然想到什么,微眯着眼睛,一枚黑色的石子弹至太子握着的杯上,上好的杯子应声炸裂。贺思音小小的一团蜷缩着在她脚边,眉头还在紧紧皱着,发白的唇部隐约可听见‘不要喝’。
“贺兄?!”
太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及时缩回了手,若不是知道石子是从他那个方向而来的,他差些怀疑屋里有杀手。
“主子!”
李山也被他的动作唬住,往日里笑盈盈的脸色崩地紧紧的。
只更惊惧的还在后头,只见杯子炸裂后,茶水哗地倒入木板,泛着白色的气泡滋滋作响,太子早在宫里不知见过多少龌蹉手段了,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侥幸的神色,却又突然发怒,咬牙切齿地道:“查!给我查!立马查!”
有些人手伸得太长,竟伸到他这里来了,喜福堂是他的产业,知晓的人不多,太子经常与交好的官僚来这话谈,一遭放松警惕,竟差些被算计了去。
“一石二鸟,好啊好啊!孤倒是想看看是谁想要害了孤去!”
太子早年学习明君之礼,脾气温和,多年不曾发脾气,今日实是气得狠了。
如若今日被他人算计成功,恐离间了他和贺兄,他又少了一股肱大臣,牵线的喜福堂也恐被封,多年的心血就此挫败。
“是!”
一黑色的影子应声在屋顶闪过,片刻恢复了安静。
“贺兄,你怎知这茶有问题?”
太子平复好情绪,手还在颤着,毕竟要不是因贺尚轩,后果如何几乎根本不敢想象。
“臣也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