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面上没什么表示,但是心里非常郁闷的叶虞央。
这点郁闷在她走下楼，看着盘腿坐在客厅里头看星际科幻片的叶宇飞以后，变成了不满。
凭什么她要委委屈屈的不受待见,这货到时逍遥自在。
“妹？怎么就那么下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次会在楼上待的久一点。”叶虞央听到脚步声,扭头对她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在上面待久一点。”叶虞央反问。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确是不知道以前的事，也不能直白的开口去问其他人，那样让人觉得奇怪。
但是眼前的叶宇飞面对自己的时候完全没有戒心和警惕心，叶虞央觉得叶宇飞是个很容易就能看懂的人。
先前的接触也说明了对方在对待自己这个“妹妹”的时候,思维模式都相当简单,并不会去怀疑一些事。
这不就是个天然的突破口么。
“我这不是以为你和若芊的关系缓和了么，你要是不乐意听就当我没说过吧。”
叶宇飞不希望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被打破，以前那种情况他是连想都不想想。
“大哥。”她开口道。
“怎么了？”叶宇飞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叫的那么正式。
“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叶虞央看似淡定自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所说的没一句话全都是经过仔细的考量才问出口的。
叶宇飞有点不适应的动了动身体，虞央都多少年没和他那么说话。
“你问吧。”
“前几天我们去了市中心的一个游园展览活动,她拿了几颗花的种子回来,然后就一直待在楼上。”
“怎么回事。”
叶虞央会问这个问题,是她从先前顾若芊的话中推断出来的。
原主恐怕是对自己不在意的事都不关心,而这些不在意的事物中恐怕也包含了顾若芊的一些事。
只要不涉及一些浅显的过去,她问有关于顾若芊的事情并不会让人怀疑。
……不,怀疑可能还会有,但那点怀疑多半是怀疑她怎么会转变，关心起顾若芊来了。
就好像现在她面前的叶宇飞一样。
叶宇飞虽然有几年没和自家妹妹相处，但对她的性情摸的还算清楚，骤然听到这关心若芊的话，还有些难以置信。
“妹、虞央,你没事吧？”叶宇飞说着还想抬手试试看她额头的温度。
这是怀疑自己发烧烧坏脑子了？叶虞央心里无语，拍开了他的手。
“我很认真的问，你愿不愿意说呢。”要说这个家里，叶宇飞或许是最清楚顾若芊的了。
他作为大哥，一直把大哥的责任和义务履行的很好。
这点叶虞央深有感触，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刚穿越过来时候，对方朝着自己腮帮子狠狠挥拳时候留下的痛意。
这种感觉她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忘记了，事实上每每想起来的时候，她就后悔自己动手的时候力道用轻了。
“难得你开口问我，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只不过是以前的你根本不在意，真不明白你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训练上有什么用。”
“大概是变强吧。”她的口气淡淡的。
这话听在叶宇飞耳中却让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她。
“是啊，变强，你一直把这个当目标，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了，现在的你足够强了么？”
“我拒绝回答。”叶虞央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句话，叶宇飞竟然还接上了。
“而且是我先问你问题的，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她挑眉道。
叶虞央就那么一脸悠哉的坐在叶宇飞右手边的沙发上，模样看上去非常的让人觉得手痒，想往她脸上狠狠来上几拳。
叶宇飞的心理活动和这个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他是不会动手的。
可不是每次都能和上回一样，往虞央脸上招呼两下都能被轻飘飘的放过的。
“好好好，我回答你的问题就是了。”
“要说这些事还要从你去年军校开始说起，先说好，你要是嫌太长要我闭嘴，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叶宇飞调小了电视音量，表情严肃的看着她。
“废话少说。”叶虞央冷哼了一声，假装不屑的说道。
“啧，虽然不知道虞央你怎么的就想知道若芊的事，但这也是好事。”
“起码这样我能少操一点心。”叶宇飞大声的嘀咕着，摆明了就是要让她听见。
叶虞央没说话，按照她心里的猜测。
她、顾若芊、叶宇飞三个人的年龄应该是刚好打了个年龄差。
原主当年念军校的时间，应该是十一年前的事了，那会儿的顾若芊应该还是个上初中的小丫头。
叶宇飞最少要大原主五岁以上，也就是说原主刚念军校，叶宇飞本身已经从军校毕业开始进入军队了。
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叶宇飞就觉得自己快于心无力了，妹妹一点都不给了，别怪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帮忙啊。
叶宇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虽然他觉得这件事情虞央八成是忘了，但还是没忍住多嘴说了一句。
“你记不记得你要去军校报道那天，若芊去送过你，还和你说了话。”
要是原主在这里或许还会说自己记得，但现在在这里的是自己，叶虞央就算不想流露出很渣的气息，却也不得不略带疑惑的皱起眉头。
“嗯？”她用鼻腔发出一声不解的嗯声。
“若芊当年考的也是联邦军事学府附属的院校，你以为她是为了谁。”
为了谁叶虞央心知肚明，同样心里也清楚肯定不是为了她——百分百是为了那个不知道在那个世界晃悠的原主。
想到这里，叶虞央有点微妙的嫉妒，原主那个人渣都渣成这样了，怎么还有人不离不弃的。
“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连这事都给忘记了。”叶宇飞嘴角抽了抽，简直是意料之中的表现啊。
“算我又一次多嘴，你就不能对自己家里人上点心么？”
“排除若芊现在和你的关系，她一直在我们家里长大，爸和爷爷也都那么疼她。”
“当初就算没嫁给你，若芊也相当于是我们的妹妹以及亲人一样，你明不明白。”
叶虞央一双清冷的眼眸淡淡的注视着眼前的叶宇飞，直觉他话中有些隐瞒。
……算了，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既然是隐私她也不会去追问。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问你她的事。”
话里的“她”指的是谁，叶虞央相信叶宇飞明白。
叶宇飞不是笨蛋，这可以说是明示的提示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自己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这次又想通了？不会有事开玩笑闹着玩吧。”
“我可告诉你，就算若芊平时表现的dú • lì自主，但她也是个omega。这种情况下，你要是耍人玩，别怪哥翻脸。”
“你打的过我？”
“我可以告诉爸。”叶宇飞理直气壮。
叶虞央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家子全都是她媳妇的靠山，算起来她才是该被同情的小可怜吧？
“说正事。”她无力的摆了摆手，放弃和叶宇飞沟通了。
“我现在不正要说么。”
叶宇飞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口的时候，被她制止了。
“怎么了？又不想听了？”
刚要说话就被打断的叶宇飞有点生气，不是他往坏处想虞央，只是谁让虞央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了呢。
“不是，只是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站起身往楼上走。
虽然叶宇飞要说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但是客厅难免会有女仆走来走去的。
让人听见自己向叶宇飞打听这些事，她怎么就觉得有些羞耻呢。
叶宇飞无所谓的跟在她身后，心里憋着笑，没想到居然能看见虞央害臊的样子。
这可真是难得一见，自从小妹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她可就再没有见到过了，犹记得小时候的虞央软萌又可爱。
那会儿的小妹哪有后来的火爆脾气和冷漠的外表，就连对自己这个大哥都不假辞色起来了。
她和顾若芊的卧室。
“随便做吧。”叶虞央指着沙发说道。
“这还有的选吗？”叶宇飞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明摆着就那么个位置让她坐。
“你可以选择坐哪一张。”叶虞央体贴又贴心的说道。
“……算了，我随便做吧。”叶宇飞无语凝噎。
她也不介意，看叶宇飞选了单人的那张沙发，她坐到长款沙发上双腿交叠。
“开始吧。”叶虞央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
这是叶虞央第一次不是凭借着一点信息去猜测过去，也不是凭借着推理那些碎片化的零碎话语来推断过去她们的关系。
从叶宇飞的口中，她想这或许算是她第一次去了解顾若芊？
即便是通过其他人的嘴。
叶宇飞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就是他那罗里吧嗦的从开天辟地讲起的方式，让人挺着总是忍不住想开头打断他的话。
好在这一次他遇上的叶虞央，需要从他嘴里知道很多事，巴不得越说的多越好。
在发觉自己妹妹今天特别有耐心，又特别捧场以后，叶宇飞说的更加起劲，恨不得把“她”不知道的事情全部说给她听。
当年的“叶虞央”称赞她一声天才也不为过，其实就算是现在她也很天才。
毕竟她这可是真正的，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
十七岁考入联邦军事高等学府的星舰指挥系，而后选修机甲战斗系和参谋系的课程，四年之后年仅二十一岁的她以优异成绩毕业。
今年叶虞央二十八岁，让她回想自己十七岁时候的事情是在是有点困难了，更别提她还不是原装正版。
据叶宇飞说那时候她的性格就开始变沉寂了下来，没有以前那动不动就暴躁的样子。
情绪得到控制后，连带着很多人在她眼里都没了影子，顾若芊是其中一个。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喜欢黏着熟悉的人也正常，毕竟在此之前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叶虞央在照顾小若芊。
顾若芊来到叶家的时候才五岁，正好是年幼又粘人的时候，加上又遭逢了大变，整个人都有些内向和怕生。
叶宇飞那时候基本寄宿在学校，一星期才回来一趟，照顾人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叶虞央的头上。
说是照顾，其实是想让叶虞央带着若芊玩，免得好好一个孩子就那么一直怯生生的。
又据叶宇飞说。
那会儿的叶虞央上能上树掏鸟蛋，下能掘地挖蚁窝。
正好就是猫嫌狗厌，胆大包天谁的话都不听的年纪，在叶家整个就一小霸王。
总之日子慢慢过去，几年后的若芊是完全看不出当年来时候的样子了。
偶尔大人看叶虞央身后有个跟着她到处跑的小尾巴，都开玩笑说将来让若芊嫁给虞央，这样岂不是真的就是一家人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叶虞央其实是有些奇怪，这么好的关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吧，怎么就闹成现在这样子？
不过面对着叶宇飞谴责的眼神，她没把这句话问出口，多半问题还是出现原主身上。
大概十四岁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关系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或者说是叶虞央单方面的冷淡，从那个时候起性格就变得沉静了起来。
十四岁她把自己的目标定在了联邦高等学府，然后开始在完成家里安排的一些简单训练后，自主的给自己增加训练强度。
那比以前还要埋头苦学的劲头，差点让当时从军校回来的叶宇飞没认出来。
十五岁叶虞央上了高中，直接申请了住校，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回来一次。
联邦高等军事学府也不是那么好考的，虽然说就在南云星上，可这录取的名额可是和全联邦的应届考生争夺。
哪怕当时的她很有天赋，最终能被录取，还是以指挥系前三的名头就读联邦军事学府指挥系。
她在这上面耗费了多少的努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联邦军事学府是封闭式教学的，一个月才有一次离开学校的机会，就这个机会还需要打申请。
而以叶虞央当时的情况，如无必要她可能只会在每三个月的休假日才会回家，平常时候她连申请报告都不会打。
离开家那天若芊说她也会努力成为可以匹配她的omega，这种话从一个omega嘴里说出来。
哪怕不喜欢，也会礼貌性的道谢。
但叶宇飞还清楚的记得她当时的表现，就好像这十几年来的教养全部都教到狗肚子里了一样。
哦，是吗。
那天的叶虞央就那么说了一句，然后拎起行李箱转身就走，连多看身后人一眼都欠奉。
冷酷无情的态度，甚至眼中都没对方的身影。
之后的四年里，叶虞央回家的次数很少，甚至像是寒暑假她都自己找好了实习的地方，连回都没回来。
就连叶宇飞在家里都没怎么见到过她，后来几年过去了，叶虞央早就忘记了这回事了，按部就班的毕业入了军队。
那之后就更是把军部宿舍当自己家了，除非必要的日子，否则根本见不着她。
当年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出落成温柔大方的姑娘，追求者多的连叶宇飞都遇上过几次告白的场景，却还是没忘记几年前说的话。
拿着联邦高等军事学府附属综合学院，植物学专业录取通知书的顾若芊可想而知有多高兴。
联邦虽然对于omega上学不多做要求，但omega的体质特殊，因此基本上普通类大学很少会录取omega，谁都不想出现一些不太美好的意外。
omega会有专门的学校，开设各种类型的专业，总会适合天性柔软温和的omega们。
但凡普通类大学有专业会招收omega的，都需要达到极高的要求——并不是歧视，这一点omega的成绩考核标准和omega一样。
毕竟那些专业本身的要求就极高，omega的确不太擅长那些专业，但凡能考上的就都是人才，联邦自然不会因为性别而不予录取。
这件事情叶虞央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早就跟随所属的舰队去其他星系服役去了。
叶虞央猜想那时候的原主有很大可能，是活跃在和迦娜虫族虫族战斗的第一线。
毕竟她能升到上将，那些赫赫战功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她喜欢植物？”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开了口。
“不是很明显么，不要告诉我这点你都没看出来。”叶宇飞抬手指了指阳台那些植物。
“你这房间以前可没这些，我记得这些花有不少都是从花园里移栽进花盆里的。”
“若芊小时候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你以前送过一些花种给她，我想想应该是你十二岁的事。”
“那会你们两个兴致勃勃的把这些花种种下去，还跑去查资料看要怎么种。”
“花发了不少的花苗，但是也死了不少，最后留下来的被若芊一点点精心照顾成了现在的样子。”
“花园里有不少都是那些成活的花苗后代，你阳台外头那几盆也是。”
叶宇飞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这些花从花种成长到足够开花需要三年时间，虞央却根本再关注过这些被遗弃的花。
“你们两个结婚后，若芊特意去选的，她没和你说过这件事么？”叶宇飞看她没半点动容，想着多半她是又不记得了。
叶虞央默然，都是顾若芊为原主做的，哪有她置喙的余地。
她只是觉得，顾若芊这一番心思有些不值得罢了。
“看起来被照顾的很好，这个时节也开的那么灿烂。”叶宇飞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阳台上仔细看了看阳光下盛放的花朵。
“你说若芊从那什么展览上拿了新种子，估计她是感兴趣想研究了吧……她本来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如果……”
“要不是这场婚姻……其实若芊她本来可以不点头的，爸和爷爷那么疼她。”
“若芊要是不肯，你以为这场婚礼最后能举行么。”叶宇飞转过身看着她，眼中有些没来得及掩盖的失落。
叶宇飞心里很明白，其实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若芊也不会莽撞的在爸和爷爷询问的时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