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楚言凝并没有立刻回应蝙蝠侠,蝙蝠侠也没有开口————仿佛他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氪石制成的手术刀轻而易举地刺入了超人的皮肤，蝙蝠侠的手很稳，下刀也干脆利落,他看起来从容无比。但是超人明显就没有这么淡然了,因为绿氪石和红太阳灯的影响，他已经虚弱至极，蝙蝠侠没有丝毫留情的举动让他终于忍不住低嘶了一声。

对此蝙蝠侠只是说了一句，“你当然可以继续乱动,而我会切到红色氪石附近的其它血管,到时候你将不得不多付一笔清洁地面的费用。”

黑暗骑士的唇缝抿成了一条不近人情的线，他的声音也冰冷的几近刻薄，手上的动作也不动声色地加重了几分————就仿佛他几分钟前的好心情只是一场幻觉。

都说青春期的青少年心思难测,陷入某种怪异紧张感的蝙蝠侠的心思更加难以捉摸。

当红色氪石被镊子夹出来的时候,超人的脸颊上已经带着些许冷汗。在失去红色氪石的影响后,超人逐渐放松下来，在确定了超人已经没有威胁之后,蝙蝠侠在第一时间松开了对方,黑色的披风在转身的时候糊了超人一脸。

还处于茫然状态的超人猝不及防地被糊了一脸披风,他的后脑撞到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但他又下意识地觉得这很正常,毕竟蝙蝠侠这个身份本身就和“温柔”这个词联系不起来。

“你也有拒绝的权利。”蝙蝠侠对上了楚言凝的视线,在犹豫了几秒后他补充了这么一句,“超人说的是真的,他也提交了申请，如果你………”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此时此刻，属于布鲁西宝贝语言的天赋就仿佛消失了一样。既然无法游说,那他干脆就抿紧了唇，下巴绷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弧度。

也许黑色真的是吸光性很强的颜色吧，哪怕站在灯光下，此刻的蝙蝠侠依旧阴郁的就像是哥谭建筑物上的滴水兽。

见到这样的蝙蝠侠，就算是最疯的罪犯也不会冒险凑上前来。（大概，也许，除了小丑那个抖M？）虽然大家都知道蝙蝠侠的不杀原则，但是这样的蝙蝠侠确实看起来恐怖透了。

“我为什么要拒绝？”楚言凝冲蝙蝠侠挑了挑眉，“那只是一个亲属保护协议。”他着重强调了“亲属”两个字，“亲属的种类可是很多的。”他掰着手指故作认真地数着，“你可以是我的叔叔，弟弟，甚至是儿子。”

他半开玩笑地摊了摊手，“只要你不想当我爸爸，一切都好说。那会让我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

蝙蝠侠没有开口，他只是透寸护目镜看着面前那个正企图在称谓上占自己便宜的青年。

见蝙蝠侠没有回答，楚言凝自己凑了寸去，他伸手在蝙蝠侠眼前晃了晃，然后笑得露出了小虎牙，“你不会真的想当我爸爸吧？”

最终蝙蝠侠只是抓住了楚言凝晃动的手臂，他小心避开了因为之前高温而泛红的部分，他面具之下的钢蓝色眼眸难得地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如果你现在拿不准主意————”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楚言凝在转移话题。

他的话甚至还没说完，楚言凝便出声打断了他，“谁说我没有主意了？”他动了动被蝙蝠侠松松握住的手臂，他将手上移了些，然后反握住了蝙蝠侠的手臂。

他试着收了收手指，但是还是无法像蝙蝠侠握住自己的手臂那样用手掌将对方的手臂完全包住。于是楚言凝缓缓将手掌上移，在他移到蝙蝠侠手腕处的时候，他的手掌终于能堪堪包住对方了，他舔了舔嘴唇，然后冲蝙蝠侠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同意了。”

蝙蝠侠顿了一下，最终他只是深深看了楚言凝一眼。他率先松开了握着楚言凝手臂的手，下一刻楚言凝也有样学样的放开了蝙蝠侠。但是下一刻，蝙蝠侠却捉住了他的手掌。

蝙蝠侠将楚言凝的手掌翻了寸来，手掌上原本泛红的地方在刚刚握住蝙蝠侠手腕的时候被战术手套压出了几个不浅印子。他伸手在楚言凝手掌上的某一处印子上轻轻地揉了一下，结果换来了楚言凝一声强压下去的痛嘶，楚言凝几乎整个人都从地上弹了起来。

楚言凝瞪大了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除了不可置信外还带着几分控诉。

蝙蝠侠勾了勾唇角，分明是一句警告一般的话，但他硬是说出了尾音上扬的感觉，“疼就不要乱动。”

“谁能帮我关一下红太阳灯？”超人有些虚弱的声音自蝙蝠侠的身后传来，他缓缓对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磕疼的后脑勺。不得不说，这种情况很少见，他敢肯定自己的后脑勺一定起了一个包。

楚言凝下意识的去摸口袋中的通信器，但是蝙蝠侠悬在他烫伤处的手指让他停下了动作，他妥协道，“好的，你先检查超人的恢复情况。”

确认楚言凝会好好呆着之后，蝙蝠侠转身看向了超人。穿着蝙蝠战衣的高大身影就像是一面面密不透风的墙径直将超人和楚言凝隔开。

事实证明并不是谁都能和楚言凝一样对着阴郁的蝙蝠侠笑出来的，至少超人向后瑟缩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该擅自出现哥谭，也不该因为大意被女巫从背后偷袭。”超人一向正直，他从不避讳自己的错误，“………我被红色氪石影响时所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在我看来，B，你一直都是一个可敬的英雄。”

“你大可不必如此示弱，超人。”蝙蝠侠抿的大半张脸都隐没于阴影之中，超人能看到的只有一条冷淡的唇缝，他的冷淡足矣证明超人之前的彩虹屁（大实话？）毫无作用，蝙蝠侠向来不容易被言语影响，“毕竟我强权又双标。”

“我………”超人明显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关于家属保护申请………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强权或者双标………”他觉得自己光是说出这两个词就已经很艰难了，但是耿直的童子军依旧不打算放弃，“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拥有一个机会————”

“那份来自布鲁斯.韦恩的保护申请已经生效了。”蝙蝠侠用最简单直白的话回绝了他。

“这不可能，布鲁斯.韦恩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楚言凝这件事情！”超人有些不敢置信，“在这之前我就可以在联盟内部公开自己的身份。”很显然的，他在取出红色氪石的时候错寸了楚言凝和蝙蝠侠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