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昆仑山底的冰墓
郑文穿好所有的衣物,检查了一遍身上的拉链,坐在背包和防雨篷后,看着远处山峰上的风和云雾有没有变好的迹象,听着不远处几人的对话,顺便做防晒措施,这外面的紫外线把人都晒得有些难受。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突然看向郑子威坐着的方向,就看见青年人对面的那个老教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看过去,对方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顺势对着她笑了一笑。
老教授说:“来这里爬山的女性很少,而且还这么年轻的更为少见,小姑娘还在读书?”说这句话时,对方的目光不经意间地落在了郑文的面上,看见了她眼上覆着的白纱也并没有很惊讶。
郑文没回答,一直看着那个老教授,气氛慢慢的有些紧绷起来,对方登山队中的几个人都不禁看向郑文。
郑子威这时笑了一笑,用了山下对招待所前台小妹所说的话,“这是我们登山队的负责人,还是个才毕业的小姑娘,人有点内向,不擅处理人际关系。”
“怕生。”青年人低声对着老教授说了一句,好像是怕被郑文听见一样,“这姑娘家境优渥,就是脑袋有坑,一根筋,硬是要来格尔木这边登山,家中长辈不放心,雇佣了我们来看护,现在还不高兴呢。”
老教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自家孙女也是这样,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天气原因,而且这里离C2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已经下午了,几个人都决定在这边过一晚上,用冰锥在地上打下很深的洞,再次加固帐篷,接下来他们都呆在帐篷中不再外出,听着外面吹个不停地风声。
不过到了晚上,天刚刚黑了一点还可以看见光亮时,郑子威冒着夜间的风雪来到了郑文这边的帐篷,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那卷画轴,递给郑文。
“白天时,郑子义摔了一跤,扒拉出了这个东西。”青年人搓了搓手说道,帐篷中比外面明显热乎许多。
郑文打开了画卷,看了一眼后面色不变,又合上了递给郑子威,仿佛画上之人并非她一般。
郑子威也没说什么,他也只是把这件事告知郑文一声,免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方来不及反应,于是他接着说道,“还有我们遇见的这队登山队也不太对劲,我私底下打探了一下,从那个xīn • jiāng人口中听到了一些事,他们这队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一直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等待什么,我看那几个身体清瘦的男人不太像专业的登山队员,反而像土夫子。”走近了都能发现那队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土腥味。
郑文却是从背包中掏出了阿苓放在她包中的药膏,涂抹在手上说:“那老头可能认出我了。”
因为她语气太过漫不经心,面色从容不迫,郑子威也是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郑文话语中的意思。
“您认为这东西是他们身上的?”
郑文说:“bā • jiǔ不离十,就算不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也跟他们脱不开关系,而且那个老头不是如同的教授,估计和你们从事一样的职业。”
郑子义捡到的这幅画明显不是原本,而是用机器做出来的复刻本,这说明那些人显然对原本很是保护,才搞出来一些复刻本,不过既然能做出来一份,那就就可能做出第二份。
“搞古董买卖的?”郑子威却是不太相信,“我在京圈内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他的家族主要在东北这边发展,于是郑子威也主要在东北这边活动,京中也有不少生意,可是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除非这个人并非他所说的大学教授,而是走暗路的,这也说的通了,能和土夫子掺和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因为某种原因,他们郑家人一向不喜欢那些土老鼠。
“那群人身上有一股子铁锈的腥味。”郑文说,“估计身上有木仓,你告诉其他三个人今天晚上警戒着点,不要睡得太熟。”
郑子威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您不说我们恐怕也是睡不熟的,我们几个人一路缺氧又高反,现在头都还是疼的,像针扎一样。”
他们这几个人在这两天饭都没怎么吃,感觉整个人处在一种轻飘飘的状态,有时候落地都没有踏实感,他也是爬过不少山,从来没有像这次反应这么强烈过。
对于郑子威的这句微微打趣嘲讽自己的话,郑文的反应是把腿部绑着的匕首检查了一下。她已经好久都没怎么用这些冷兵器了,还有些怕手生了,不过试了一下,却还好,百年的陌生抵不过千年的熟悉感。
因为郑文一个女人,其他都是男人,所以她用了一个单人帐篷,睡在靠里面一点的位置,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夜间两队人都留下了人负责守夜。
大约在夜里两三点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说话声,渐渐地大了起来,郑文立马醒了过来,她身上的衣物并没有脱,一直穿在身上,这也是因为山中夜晚也很危险,而且外面温度太低了,如果出了什么事也好应对,就比如现在。
拿起放在睡袋让的汉剑,几乎她刚拉开帐篷拉链的瞬间,就听见了一声巨大地“砰”声,有一道火光在夜中闪现,空旷的冰川中风雪似乎把这道剧烈的响声传地更远了。
刚才有人开木仓了。
郑子威三个人全都醒了,从帐篷中跑了出来,就看见了开木仓时的火光,所有人的睡意和高反带来的头疼感都散去了不少。
几乎瞬间,郑子威说了一个脏字,不过他快速反应了过来,跑向值夜的那位郑家子弟,幸好对方闪躲及时,只有胳膊处被擦伤了一点,没什么大事,郑子威检查一番后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寂静的冰川,见并没有动静心中才安心下来了一些,立马站起来看向对面开木仓的那个瘦高的男人,一拳就挥了出去。
“你妈的shǎ • bī吧!在这种地方开木仓!”
这里到处都是冰川,一点小小的声音都可能会带来连锁效应,引起雪崩,他妈地,这是哪里来的shǎ • bī,敢在这种地方开木仓,还他妈地连个消音都不装!
那人被这一拳打倒在地,嘴角一大块青紫很快就留出了血,瘦高的男人摸了一下嘴角,他看见手上的鲜血后,也说了一句操tā • mā • de,抬起手中的木仓,对准郑子威,面上带了狠意。
郑文这边的向导自从看见了木仓,就一直站在郑文旁边,不敢出声,现在见到那个瘦高男人似乎还要开木仓,不由说道,“这山上都是雪,开木仓容易引来雪崩。”
此时,那位老教授才带着人上山止住了瘦高男人的动作。
“阿甘。”老教授呵斥了一声,让那名叫阿甘的男人收回了木仓,不过对方面上还带着狠意,眼神恶狠狠地看着郑文这边,看来是因为郑子威的这一拳而结下了仇恨。
郑文这时上山,看向被郑子威护在身后的那名郑家人,问,“刚才发生了何事?”
年轻人手捂着还在流血的胳膊,面上出了冷汗,看了瘦高男人一眼,脸上也带着怒气,“先生,今天晚上是我守夜,大约一点多的时候,我因为高反吃了一点药,正有昏昏睡睡时,就看见这人摸了过来,要开您的帐篷,不知道要干什么事,我这才阻止了他,结果这人一言不合就开了木仓。”
“我看就是他们做贼心虚,想要先下手为强。”年轻人说道。
郑文看向老教授,神情疏冷,淡淡的说道:“看来这是你们那边人的问题,给我一个理由,深夜靠近我帐篷的理由。”
老教授也看向身旁的瘦高男人,神情也有些严肃,“阿甘,你大半夜地跑人家小姑娘帐篷前干嘛?”
那名瘦高男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微微冷笑道:“老子是晚上起来撒了个尿,回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走错了位置,不小心走到那位妹子的帐篷前了,结果被这位守夜的兄弟发现了,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位兄弟就一把刀挥了过来,说老子要对这位妹子不利,老子不得已才开了木仓自保。”
守夜的郑家年轻人听到男人这番不要脸的话后,气的脸都红了,“你骗人!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阿甘冷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柯尔特,还对着木仓口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气,明显是看对方没有证据,就这么耍赖起来。
老教授看向郑文,面色和气,“小姑娘,你看这两边各有说辞,也没个定论,这件事要不就这样算了,大家也别伤了和气。”
郑文面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笑容,眼神却被遮掩在薄薄的白纱之下,让其他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她说:“老先生,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这是铁定要护着你的人了?”
老教授有些为难地笑了笑:“姑娘,你这话就没意思了……”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郑文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看向远处的黑夜,远处的夜深邃而安静,不过依旧能听见风的声音,这时的雪还不如白天大,可是几秒后郑文的面色倏地大变,对着郑子威几人大喊道,“回帐篷背东西!”
郑文身旁的向导是最快反应过来,几乎是最快的速度对着几人说,“估计要出事了,回去拿上东西再说。”这是他带过最麻烦的一队人了,当初拿到高昂酬金是他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不过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向导心里很后悔,可是动作却丝毫不慢。
而郑文说完话也不管其他几人有没有听见,立刻就回了帐篷拿出里面的背包,然后把身上的路绳抽了出来,拿出冰镐和冰爪,一出帐篷就让已经从帐篷中拿出背包和装备的五人都把绳子绑在自己身上。
她这一动作几乎在几十秒内就完成了,而对面的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何他们六个人突然变得像是要发生什么危险一样,大半夜地开始收拾装备,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那位老教授却从郑文的这一系列举动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大了一些,赶紧转身吩咐身旁的人去拿装备,不过对方身边的那些男人们显然不像郑子威他们一样相信郑文的判断力,听到这句话后还有些迷茫,有些缓慢而迟疑地就要回帐篷拿东西。
这时已经晚了,他们几乎在几十秒后就听见不远处的山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一座山要塌下来一样,巨石从山上开始滚落下来。
那边的人也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喊了一声,“好像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