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茶香

七爷看了眼院儿里的树，又看一眼薛灵致身上的衣裳，忽然道：“三娘，去买衣裳吧。”

薛灵致一愣，已然上了马车。马车悠悠停在成衣铺前，薛灵致被七爷挽着下了马车。便有人迎上来，谄笑说：“七爷您可来了，衣裳我们早就做好了，正琢磨差人送去府上呢。”

薛灵致微愣，扭头看七爷。

七爷并不看她，微微颔首，带着她进了铺子。

如那店家所说，衣裳确是都做好的。尺寸与她分毫不差，颜色式样，也是她喜欢的。

薛灵致欠身道：“多谢您。”

七爷勾唇，让她试一试。薛灵致只好一件件换，果真件件都好看。

从成衣铺子出来，又遇上位官老爷。隔着街便听见他的大嗓门，冲这边喊：“七爷，七爷……”

他挺着大肚子跑过来，谄笑又是行礼又是奉承。“七爷啊好久不见了，您又变英俊了。瞧您这气质，潇洒倜傥，当真是人间少有……”

薛灵致捂嘴，忍俊不禁。

那人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薛灵致，目光有些茫然：“这位是？”

七爷笑看薛灵致，道：“我夫人。”

那人又将拍马屁的对象转向薛灵致。好一通夸。薛灵致微叹口气，七爷便出声打断他：“刘大人有什么事？”

这位刘大人又笑起来，脸上肉堆到一起，“明天晚上，我和几位同僚想邀您一聚，您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七爷没说话，看向薛灵致。

薛灵致不解，又听见他说：“您的面子，我当然给。”

刘大人得了答复，欢天喜地地走了。

薛灵致待他走了，才问：“您明天晚上还回么？”

七爷但笑不语。

赵楼南得了七爷的铺子，可是尾巴翘到了天上去。当即便去那铺子视察了一番，特意强调他是从七爷手里得的。

转悠一圈，又去了畅音阁，点了红玉的名。

红玉见了他，兴致缺缺，不咸不淡应几句。赵楼南有意逗她，“红玉姑娘，七爷成了婚之后，可是冷落了你了。不如你跟了我？”

红玉抱着琵琶，浅笑一声：“小公爷说笑了，七爷与红玉无亲无故，谈不上冷落。至于小公爷么，小公爷对红玉又无情分，就不要说什么跟不跟的了。”

赵楼南叹口气，“情不情分，养养不就有了。”

红玉又笑：“小公爷说笑了，情之一字，若是开头没有，那养也养不出什么，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得嘞，赵楼南本来就就是逗她，碰一鼻子灰可不是初衷。

他长叹一声，说：“要不我替你赎身吧。”

红玉还是淡淡：“您又说笑了，我留在这儿，是我自个儿愿意，和旁人不相干。”七爷早年曾问过，替她赎身，是她自己抱着妄想，想待在上京。

说起来，如今倒不必自讨没趣了。

或许，可以自己赎了身，回老家养老去。青山绿水，也挺好的。

她一时失神，弹错了一个音。

赵楼南看着她笑，红玉收了琵琶，赶客，“我不想弹了，您请吧。”

说罢直接就走了，留下赵楼南哭笑不得。

红玉放了琵琶，出门去了。去的是醉仙楼，吃了顿好的。

她在廊边远远瞧见雪离，扔了粒花生米下去，雪离便抬头看她。

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红玉捂嘴笑，没多会儿，雪离从楼下上来。低着头，红着脸，支支吾吾的。

“红玉姑娘。”

“哎，你今天怎么在这儿？”

雪离说：“办点事。”

他始终低着头，红玉笑了骂了声：“呆子。”

雪离也不反驳，从袖袋里拿出个东西，递给她：“送给你。”

红玉拿过来，是只银镯子。“谢谢啊，不过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