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骑马

皇宫在上京城北，矗立的城墙将它与外头隔断。高大的城门外有官兵把守，见了大长公主，便放了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宫。

马车只许行到外宫，内宫只准步行。众人下了马车，由一个内监领着，顺着宫墙往前走。高耸的宫墙将天都分隔开来，走了许久，转过一到门，便进了御花园。御花园内风景宜人，穿过御花园，又走了许久，才到了晚宴的宫殿。

到宫里是傍晚时分，天色将暗未暗。薛灵致挽着七爷的胳膊，在宫殿外头站着。

到天色全暗，整座皇宫又亮起来，灯火通明。晚风吹在人身上，还有些凉意。

又有一个小内监领着他们入座，座位是有讲究的。薛灵致略略扫了一眼，在座的这些，她没几个认得的。

七爷看她眼神，凑过身来小声问：“在看什么？”

薛灵致摇摇头，说没什么。

月绮长公主自然也来了，看见薛灵致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思及宁芷雨及她的驸马，薛灵致避开了她的眼神。

新帝是最后才来的，薛灵致特意关注了他一下。脸生得挺好看的，身材好瘦，还有些羸弱之感。除去羸弱，贵气也是外露的。

这种场合，想好好吃饭是件难事。吃饭开始前，要进行长篇大论的寒暄，说完了才能动筷子。你还得注意形象，得吃得斯文，除以之外，还得喝酒。

和你说点什么，就得喝酒。

皇室家宴，一点也不像家宴。处处充满了规矩和礼节，只有君臣，没有家人。

按辈分说，七爷与新帝算表兄弟。免不得要点他名，又点到薛灵致的名。

“祈卿佳人在侧，好生令人羡慕。”此类客套话不可避免说了许多，最后赏了些东西，才算作罢。

一整套晚宴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临别，各方还要寒暄一番。七爷与她新婚，许多人祝一番新婚贺词，最后作别。

回去的时候，仍是小内监领着他们，由内宫往外宫去。

薛灵致不由得叹了口气，七爷笑：“三娘，皇宫和青楼，说不上谁更干净。”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薛灵致抬头看向他的侧脸，心里触动。

马车又悠悠地驶出皇宫，薛灵致在帘子放下前，看了一眼这座偌大的深宫。

七爷忽然开口：“会骑马吗？”

薛灵致摇头，刚才宴上几次提到秋猎，她听得明白。

七爷又问：“想学吗？”

薛灵致眨了眨眼，许久才点头，“想的。”

七爷嘴角一勾：“我教你。”

薛灵致看着他，有些讶然。

他言出必行，第二日便命人给她做骑装，而后带她去马场挑马。

薛灵致挑了一匹白色的，他噙着笑看她，说：“三娘好眼光，这匹雌马，与我那匹正是一对。”

“……”薛灵致指天发誓，她就这么随手一指罢了。

七爷拍了拍马头，命人解了绳子牵出来。那马往跟前一站，薛灵致怂了怂。

七爷轻笑了声，捉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马头上，抚了抚它。那马被这么一蹭，忽然后蹄撅起，往地上蹭了蹭。

薛灵致吓得往后退了退，贴在七爷胸膛。

她硬着头皮说：“真要学吗？”

七爷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话音刚落，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上了马，圈在自己怀中。

同时拽了缰绳，两腿一夹马腹，马蹄哒哒地冲了出去。

惯性和恐惧将薛灵致往后推了推，她缩在七爷怀里，一瞬间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