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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费钧很明显感到了她情绪的变化,问她在想什么,她木木地摇头说没事,他正想说什么,却接到了电话,电话里steven的声音很急促,他蹙眉问了几句,才知道费氏在郊外的工厂起火了,他挂下电话立刻赶了过去,临走前让关心慕早些睡觉,不必等他。
关心慕垂眸,按着遥控器,不禁想,在他碰到难关的时候,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她什么都给不了他,这段婚姻,他真是亏大了,她自嘲地笑起来。
费氏工厂起火的事情立刻上了新闻,费钧在工厂门口接受了记者的采访,他认真地说:“我会给受伤的工人和家属一个交代,费氏的每一个工人对我们而言都非常重要,这次意外我们主管以及董事会都会承担应有的责任,绝不推脱。”
费钧变得很忙碌,电话又开始二十四小时不停歇,一天比一天晚回家,这个事实让关心慕意识到之前他清闲的时候他们的二人世界简直像是一场梦,事实是他不会永远在家里的厨房里为她烹饪可口的饭菜,等她“养”他,他是费钧,是商业巨子,他要背负整个费氏,他的名字就是一个高价值的标志,而她配不起他。
如果可以,她宁愿费钧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她宁愿他每天待在厨房里举着勺子忙碌,等着她下班,她会很开心地从他背后抱住他,她会踮起脚尖亲吻他的额头,她会说“老公辛苦了”……那些平常温馨的画面是她幻想中的幸福。
周四,关心慕带着行李打车到了机场,本来费钧打算送她去机场,无奈费氏工厂起火后遗留的问题太多,他□无术,忙到凌晨四点,连家也没时间回去,发了个短信给关心慕,说明了情况,关心慕醒来后就回复了他的短信,说自己会去机场的,让他不要担心。
这天起了大雾,s市国际机场近五十个航班延误,乘客滞留严重,整个候机厅里空气不是很好,闷闷的,关心慕拿着一杯咖啡在喝,心不由地跳得很快,看着玻璃外的雾天,一连来的低情绪到了最糟糕的顶点,她的脚开始发冷,头晕胸闷得难受。
她突然想起自己高考前的一段时间,因为熬夜啃书,精神压力很大而搞得情绪几乎崩溃,每次有坏情绪,她就是这样,一点点积累到最高点,然后在一个瞬间突然崩溃,她记得那次她在赶去补习班的公车上崩溃大哭,完全不顾周围人的好奇目光,哭得很响亮,似乎天要塌了下来。
现在亦是如此,脑子里是嘈嘈杂杂的声音,沈婉的话萦绕在耳畔,她回忆一遍,就觉得胸口很闷,透不过气来。
眼眶酸酸的,她觉得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沈婉讨厌她,费钧的忙她帮不上,还只会拖累他,现在飞机又延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她还要保持好心情去参加培训……她好累好疲倦,不想多想,但思绪停不住一般,很乱很乱,她忍不住握着拳头敲了敲自己的投。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好半天后她才意识到有电话来了,摸出手机一看,是费钧的来电,她接起,轻声地喂了一声。
“在机场?听说起雾了,航班是不是延误了?”费钧的声音也透着疲倦,一晚没睡,他此刻喝着咖啡,对着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世界。
“费钧……”关心慕的大脑直接死机了几秒,然后说出了一句话,“我们应该在一起吗?我们适合吗?”
“你现在在哪里?”费钧警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头,立刻问。
“要不,我们分开吧。”关心慕声若蚊呐,说完后挂下了电话。
费钧的电话继续响起,她置若罔闻,不去接听,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目光空空的,脑子里只有沈婉的“我这辈子绝对绝对不会接受你”和“你和钧钧八字不合,你们是不合适的”以及“你能给他什么?你什么都不能给他,他的所有价值都体现在费氏上,你只会拖累他”。
过了大半个小时,身体才从刚才的坠入冰窖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她搓了搓手,意识到刚才对费钧说了言不由衷的话,但那也是她深藏在潜意识里许久的话,和费钧的婚姻还不到一年,问题已经逐渐出现,她除了向他索取爱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她无法不自暴自弃,无法不自我怀疑,无法不脆弱,无法不想东想西,最终她失控了,彻底。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她看了看,竟然是裴昕的来电,赶紧接起。
“心慕啊,你还在机场吧,我和你说呀,我真是糊涂了,有两份表格你都得带着,我竟然忘记还有一份了。”裴昕自我谴责,“没事,老任正载着我过来呢,我快要到机场了,你出来一下,我交给你。”
“好。”关心慕起身,出了候机厅,到了候机楼。
过了近十多分钟,裴昕的电话又来了,说她已经进来了,穿着红色的棉衣,带了一顶白色的绒帽子,关心慕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在人海中搜索裴昕的身影。
突然间,视线内多了一双熟悉的皮鞋,她猛地抬头,看见了费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