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就来气
“老板，这身是给投资方探班那天准备的……你在剧组享受服化道一条龙服务，sī • fú就不能穿得舒适随意一点吗？”
邹言午瞪他一眼：“你那个标准只能叫不修边幅，我现在就穿得非常舒适随意。”
邵帅像个老妈子，苦口婆心，为他家这祖宗的形象管理操碎了心：
“万导请你来演生活朴素的青年诗人，不是让你来拍杂志时尚大片，你就不能别这么花里胡哨，给大家留个谦虚点的第一印象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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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在万导心里的形象一直都这样，”邹言午提溜着邵帅的领子把人带下楼，“第二，再不去集合，万导肯定先撕了我，跟着就得撕了你。”
剧组工作人员和主要参演人员陆陆续续前往片场空地处集合，五点半，好多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邹言午把自己穿成了一盘刚出锅的西红柿炒鸡蛋，混迹在灰头土脸精神不佳的演职人员当中，简直不要更鲜艳。
导演万岁山果真是看见他就来火气。
万岁山一下就想起当初电影选角试镜的时候，邹言午也穿了身跟这西红柿炒鸡蛋差不多惹眼的衣服来，气得他当场嘲讽：
“今天是让你来念诗人生前最后一首遗作的，瞧瞧你，穿成了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模样，啧，我都替你可惜。”
邹言午像是习惯了他说话的风格，自己不疾不徐地拿上了放在一边的演出道具——四本书，回头挑着眉毛从容问：
“卧轨自杀那场是吧，我就自己看着找地儿卧了？”
万岁山心烦地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卧，卧完麻溜儿滚蛋。
今天开机仪式是万岁山自上回试镜之后第一次见邹言午，依然是看见他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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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的是多看你一眼就要少活两年，也不知道世界和平与邹言午不开屏这两个伪命题哪个先成真。”
邹言午微微低下头对万岁山俏皮地眨眨眼：
“合着您再多见我几次，万岁山不得直接变成百岁山？身价过亿的万大导演这是要被我蹉跎成三块钱一瓶的矿泉水了？”
“少跟老子贫，演不好，看我抽不死你。”万岁山被他气笑，把手里的剧本裹成根棍子，就往邹言午背上敲，“这种传记类电影，镜头是跟着你一个人走的，你就是这部电影，这部电影就是你，效果要是出不来，那你就是亵渎伟大诗人的罪魁祸首，给我做好准备。”
邹言午不置可否地轻轻一笑，也不说自己准没准备好，而是往周围张望了一眼：
“我们不是‘三剑客’吗，‘西川’和‘骆一禾’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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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山的脸色瞬间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演骆一禾的那个戏份不多，还没进组，另外演西川那小子……是个带资的，说是今天没他戏，开机仪式就不来了。”
邹言午做出惊讶的模样来：“嚯，这么硬气呢，有钱可真好。”
缩在他背后的邵帅默默吐槽，稀奇，同组还能有比他家祖宗更难伺候的主。
万岁山一个没忍住，又拿剧本筒子敲了邹言午一下：
“你还好意思说！没点资本投给我，我哪来那个闲钱请你演电影？！”
邹言午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无辜道：“我可太冤枉了。”
“嗤，”万岁山冷哼一声，其实他知道邹言午接这个片子的片酬并不是什么天价，甚至按他这个咖位来说还特别掉价，但他就是看邹言午那个花里胡哨的模样不顺眼，嘴上偏偏就要甩锅给他，“你冤枉个什么劲，要不是你小子占了大头，‘三剑客’里凑不上陆一隅也至少得凑上姜米。”
邹言午心里一动，得，大导演心仪的演员全是他的好cp。
选择性忽略掉他的臭弟弟姜米，邹言午不显山也不露水地问：
“怎么最近谁都在跟我提那个……陆一隅？看样子他在圈里的风评还不错？”
万岁山冷笑一下，又想抽他了：
“怎么，他优不优秀你心里还没点数？可别说我没警醒过你，陆一隅那小子年纪虽然比你小个一两岁，但他在青年演员这个圈子里，却是为数不多可以和你分庭抗礼的人。你也老大不小了，有点危机意识吧，别一天光顾着孔雀开屏，小心被人拍死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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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龄二十四怎么就老大不小了，这不正是该我开屏的时候吗？”邹言午俊俏的眉毛挑了老高，挥挥手大逆不道地赶人，“可快去组织你的开机仪式吧大导演，再聊下去那群演职人员就该席地而睡了。”
万岁山最后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躲在邹言午背后的邵帅总算不用缩着脖子玩隐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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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言午眯着眼若有所思，半晌说：
“帅啊，有两件事，允许你二选一。”
邵帅一个激灵，机警地问：“祖宗，你又想干什么？”
邹言午伸出他细长而骨骼匀称的食指，指甲剪得干干净净。
“一，趁我一会儿去走剧本的时候，你开车回去给我重新找几套衣服来。”
“换个大点的箱子。”
邵帅满脸写着拒绝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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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就有外出活动，这么两天的时间，穿朴素点适应适应角色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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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言午看着邵帅的表情，心中就了然了，他点点头，又伸出一根手指：
“二，跟我聊一聊那位要把我拍死在沙滩上的好cp陆一隅。”
邵帅一抬头就对上了邹言午那双微眯着的狭长眼睛。
眼尾因为他轻轻眯眼的动作而嚣张地翘着。
邵帅生无可恋：“……我还是去你家拿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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