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渣爷懒奶（14）
云父疼的倒抽气,看着冰冷的沈志竹愈发害怕。
“呜——为什么你们都不见了。”
没有成家前，无论大小事，死去的爹顶着,成家以后,媳妇和大丫扛着,他在背后享福。媳妇没了,大丫也不管他了，亲哥哥、亲弟弟、大小舅子、恶女婿随便欺负他,云父伤心极了，恐惧极了，也迷茫极了，他吸吸鼻涕,甩甩眼泪,从沈志柏手中挣脱,摔到地上，一只手往前爬，双脚使劲蹬地，用身体拖着另一条被折断的胳膊往前爬：“媳妇，大丫，我被人欺负死了,你们快点出来。”
云父怀念媳妇、大丫在的日子。
“呜——呜——快点出来，你们不伺候我，养着我,我怎么活呦。”
“你们怎么狠心看着我被恶女婿折断胳膊,不出来帮我讨回公道。”……
云父爬的缓慢，哭的伤心，骂的凶狠。
听到女婿两个字,沈志竹的脖子、额头暴起青筋，快步走过去，带着一股戾气踹云父，连踹几脚，道：“我和云娣和离，跟云家没有任何给关系，不是你女婿，听见没有？”
“是是。”云父不顾尾骨断裂的疼痛，爬起来，捡起唢呐，跌撞、身体扭曲跑出村子。
“我滴个亲娘，确定不是他媳妇和云娣的儿子吗？”
“丢男人的脸。”
“女的不能嫁这种男人，男的不能娶他家闺女。”
“嫁闺女，娶媳妇，一定要找知根知底的人家，要不然摊上这种人家，眼哭瞎了都得受着。”……
村民们议论着走远。
沈志竹捡起玉米背进院子里，折回玉米地继续干活。
全家人互看彼此，不说话，继续干活。
*
地里的玉米被运到院子里。
次日，沈满青叫三个儿子到他们老丈人家干一天农活，第二天再去给人铺水泥地板。
施荷花、吕凤仙、戚娇娘听到消息，开心极了，收拾东西，跟各自的丈夫回娘家。
沈志竹闷闷不乐坐在院子里搓玉米粒。
豆花拿两个玉米棒搓来搓去，眼珠子骨碌转，她搬凳子从屋檐底下窜到柿子树下，用手肘碰几下沈满青。
沈满青嘚楞一下睁开眼，捡起玉米棒，磨磨蹭蹭搓，搓着，搓着，眼皮又开始打架，搓玉米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豆花气地踩他，沈满青迷茫撇头看豆花。
“我想给老三说媳妇。”豆花瞪他。
“哦，好。”沈满青低头搓玉米。
“你觉得我们村哪个姑娘好？”豆花趴到他耳边，轻声说。
“都好。”但是你儿子不喜欢，沈满青在心里嘀咕。
豆花站起来跺他一脚，气呼呼搬板凳走到沈志竹身畔坐下：“老三，娘和你爹打算给你说媳妇。”
沈志竹手中动作一顿，他继续搓玉米，声音平缓而低沉说：“娘，我不急，先买牛，总是租牛车也不是一个事。”
“真不急？”豆花问。
“不急。”沈志竹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玉米粒崩的四处飞。
豆花在想问，沈志竹不给她机会，她搬凳子做回屋檐下，目光在父子俩身上来回晃，见父子俩压根没有抬头看她，她把玉米棒当作父子俩，发狠地搓。
傍晚，施荷花的哥哥赶牛车送施荷花、沈志柏回来。
施荷花抱着一个竹筐下车，沈志柏拎着一个竹篾编的超大鸡笼下车，两人留施大哥吃晚饭，被施大哥拒绝，施大哥赶牛车回去。
施大哥一走，左右邻居小跑过来，伸头看竹筐里装了什么。
“呦，鸡崽、鹅崽。”
“真精神，我就没有见过这么精神的鸡崽。”
“娘家送的，六只母鸡崽，一只公鸡崽，一只公鹅崽，一只母鹅崽，我娘说养鹅看门。”施荷花笑的那叫一个烂漫。
沈志柏闻言，不由自主挺直腰背。
邻居们既羡慕施荷花娘家大气，又嫉妒沈志柏娶到一个好媳妇。
他们嫉妒的眼睛红了，就在这时，沈志松、吕凤仙回来，吕凤仙抱着一只小狼狗，沈志松背一床新棉花被。
“我丈母娘特意找一只小狼狗，给我家养大看院子，还给我爹娘打了一床新棉被。”沈志松中气十足说。
邻居们：“……”
气人。
豆花懒，沈满青更懒，他们都能盖亲家给的新棉被，他们那么勤快，咋就盖不上呢。
更气人的还在后面呢。
沈志杨、戚娇娘直接抱一只强壮的小猪崽子回来。
“嘿嘿，我媳妇大伯家的母猪一口气过了六只猪崽，正好赶上给堂妹置办嫁妆，又要抢收，照顾不过来这么多猪崽子，送我一只。”这句话沈志杨说了不下百遍，从戚家村到沈家村，但凡遇见一个人，他就停下来跟人炫耀。
戚娇娘捂脸。
邻居们：“……”
凭啥别人家儿媳妇的大伯对侄女婿那么好，他们家儿媳妇没有这么好的大伯。
邻居们脑袋冒火回家。
沈志柏、沈志松、沈志杨对视三分钟，倏然咧嘴笑，三兄弟排成一排走进院门。
戚娇娘率先进院子搓玉米，施荷花、吕凤仙互看彼此，笑了笑，埋头进院子，一个安置鸡鹅，一个使唤自己男人给狗搭一个棚。
“二嫂，三哥给猪盖一个家，顺便在旁边盖一个狗窝，别麻烦二哥了。”沈志杨把猪崽子抱在怀里，走到夫妻俩面前说。
沈志松：“……”
老四愈发讨人厌。
吕凤仙：“……”
村里人背地里讨论老四讨不到媳妇，结果不仅讨到媳妇，媳妇娘家人各个大气。
这叫傻人有傻福吗？
被点名的沈志竹：“……”
想套麻袋揍老四，咋怎！
“三哥，放下玉米棒，快过来给咱家阿花盖房子。”沈志杨跳到沈志竹面前，拿猪嘴怼沈志竹的嘴巴，不停地眨眼睛。
沈志竹握拳。
还没等沈志竹暴揍沈志杨，花大娘听到豆花安排三个儿子儿媳妇回岳家讨要东西，撒腿跑过来，劝豆花做个人，别总是想从儿媳妇娘家扒拉东西，就听到沈志杨叫‘阿花’。
你娘的龟孙子，阿花是你叫的嘛，敢占老娘便宜，老娘扇不死你。
花大娘操起玉米棒揍沈志杨，沈志竹不干了，挡在沈志杨前面：“花大娘，三根叔撵你回娘家，你儿子儿媳不帮你，你心里有气，不拿你儿子儿媳撒火，拿老四撒火，真当我家老四瘦弱，你就能随便欺负，你忘了我家老四还有三个哥哥呢！”
“老四不仅有三个哥哥，还有一个媳妇，疼老四的亲家。”沈志松和沈志竹并排站。
沈志柏一声不吭站到沈志松旁边。
花大娘：“……”
“豆花，管管你儿子，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嘛。”
“我姓豆你姓花，姓都不一样，算哪门子亲戚。”虽然老四叫猪崽子‘阿花’，她也手痒痒，但是不能当着老花的面说，得私底下教训老四。
花大娘气的掉头走，走到半道上，她又回来，走到豆花面前，居高临下看豆花：“你派你儿子到亲家抢东西，这么不讲究，也不怕你家老三娶不到寡妇。”
豆花咬牙摔玉米，猛地直起身子，掐花大娘的肩膀，腿扫荡花大娘的腿，用巧劲一扳，花大娘‘咚’一下躺在地上，豆花顺势骑在花大娘身上。
花大娘嗷叫：“你这人不识好歹。”
“你再说一遍。”豆花扯她头皮。
“疼——疼——”花大娘疼的直翻白眼，“有话好说，我错了。”
豆花撒手，从她身上起来，花大娘吸吸鼻涕，坐起来，用袖子抹眼泪：“豆花，我跟你掏心掏肺说，做人不能太丧尽天良，否则下场和王佩娘一样。”
“啥，王佩娘咋了。”豆花大方给她一个眼神。
花大娘来了劲，拉着都话说：“我到县衙找官爷见王佩娘……”
“你不是说官爷凶残，胡乱shā • rén吗？你能去县衙找王佩娘？”豆花质疑道。
花大娘噘嘴：“镇上都在传石花县来了一批反贼冒充官差，那说明啥，干坏事的都是假官兵，县衙里全是好官兵，我就到县衙找王佩娘讨债，你猜咋滴了，王佩娘和胭脂铺少爷私通被她男人知道，她男人要去县衙敲鼓告两人，他俩把她男人弄死，王佩娘和胭脂铺少爷来往一年，肚子里怀上胭脂铺少爷的种，胭脂铺少爷给王佩娘一些银子、银首饰，让王佩娘打掉孩子，胭脂铺少爷离开郑家村，再也没有去过郑家村。王佩娘不想打掉孩子，害怕肚子大了，被人知道她和人私通，勾（）引她小叔子，把孩子赖到她小叔子身上，她小叔子为此弄断了腿，她婆婆要把她填塘，她逃出来，找你家老四当冤大头，后来没成，郑乔巧克她流产，毁容，克胭脂铺少爷死于非命，引来了三个大人物，三个大人物查出王佩娘和胭脂铺少爷私通杀死她男人，判她秋后问斩，她在牢中撞墙死了。”
花大娘只顾着感慨，没有留意豆花shā • rén的眼神：“王佩娘死了，她倒是轻松了，我的银子啊，谁还我银子，她婆婆不还，我老头、儿子不会让我好过。”
“我家老四差点被你害了，老——花——！我弄死你。”豆花踹飞玉米棒。
花大娘身体一僵，跳起来逃。
豆花操起搅拌混泥土的锨追花大娘。
“豆花，你啥也没有损失，我损失了银子，我都不气，你气啥。”花大娘鬼哭狼叫喊。
“呸。”豆花用力唾。
大家好奇走出院子，看到豆花和花大娘拼命，纷纷拦住豆花，豆花给他们说花大娘干的缺德事，他们松开豆花，叫豆花狠狠打花大娘。
豆花把花大娘追到花大娘娘家，说花家欺负她爹娘死的早，没了娘家，目睹花大娘欺负她，不阻拦花大娘，哭着说出花大娘干的事情。
村民们对花大娘指指点点，顺带说花家不好。
豆花把铁锨往肩上一扛，昂首挺胸回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