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旧人旧梦（二）

他应该帮他的。

但是连大和守安定自己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开口。他抱着怀中的女人，好像下意识的就认为她是他的东西。

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那是他打刀粉特有的味道。她的体温和他的一致，拥抱她的那个时候，安心的感觉仿佛像是在拥抱他自己的本体。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他是她的容器，她依附着他，就像菟丝花攀附着大树那样与他纠缠。

他感受到了一种隐秘的肮脏的窃喜，肮脏到他甚至无法把这份情绪和最好的朋友分享。

谁也没有开口——直到婧芜实在把持不住的打破了沉默。

“你又是谁？”

她用了‘又’这样的说法。把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做了一个并列。

“清光，加州清光。”

没有办法像第一次见到审神者那样做出帅气的自我介绍，加州清光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自己颜色斑驳脱落的指甲掩藏进并不长的袖子里。发带也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白，好像因为太久没有修锻，幻化出来的衣服都有些皱皱巴巴，染上了陈旧的气息。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婧芜能看见无措的少年在一瞬间和某个人的重影。那个本来骄傲又肆意的男人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曾和他一样露出这样的神色吗？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她只是个做任务的工作人员，他和大和守安定也只不过是任务对象罢了。

她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就像这样，挣开大和守安定的拥抱，捧住顺着她的动作下意识半跪下来的少年的脸颊。

有着细腻到不像是人类的滑嫩肌肤因为她的触碰而情不自禁地战栗。

“总…司？”

她像是梦呓般唤着这个名字，脸上却露出了茫然。

她已经不记得她呼唤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了，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这么唤着，像是触动了某块很难回想起来的记忆。

然后——她就消失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只是喊出这么一声之后，就消失了。

大和守安定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本就不多的灵力像是突然被抽掉了一样，枯竭到快要让他化为本体的程度。他猜出也许她的出现会消耗他灵力的这个可能性，忍不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而不知道婧芜消失的原因的加州清光猛地攥住了大和守安定的衣袖，睁大了自己狭长的凤眼，像只瞪大了眼睛的猫咪，“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

“安定！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吧？为什么……”

他好像快哭出来了。

这个总是如此骄傲的少年是如此惶恐且不安着，生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了思念之人的消失。

“是灵力啦，”虽然心情有些凝重，但是看到好友比自己更慌乱的姿态，他还是只能如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其实就在她出现之后，我的灵力就一直在缩减，刚刚是因为快不够了所以她才消失的，不是你的问题。”

——审神者。

必须得有个审神者给自己供给才行啊。

即使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出现。

但是还想见她。

“一起去找狐之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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