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败者离场（五）

虽说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师生，不过仔细想来，她压根没教他什么东西。

她依旧和当时还没变成小婴儿的里包恩黏在一起，时不时就要出去玩上几天。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次数少的可怜。和虽然非常严酷，但确实是在认真教导加百罗涅家那个金毛白痴的里包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反正你自己也可以完成的嘛，Xanxus最棒啦！嘿嘿嘿今天师傅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他总是因为她不愿意教导他而生闷气，但她总会用各种方式向他撒娇装傻。

那个时候他真讨厌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呢？

因为搭档能一个人把任务做完，所以就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玩了？

他真怀疑她和里包恩并称第一杀手的原因是她和里包恩是搭档，而不是她本身有什么实力。

渐渐的，他就不再为她散漫的样子而生气了。他彻底把她划分到了不需要注意的不可回收垃圾里面。

直到有一次，那个任务真的好难好难。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也是啊，他总是一个人接两个人的任务，还是高危的那种，能一直完美完成这么想也不太可能吧？

但他也懒得去怪那个花瓶，实力不济就是实力不济，身为十代目预备役两人份的任务居然完成不了本来就是他不够优秀。

这也算是他最大的一个优点。

他输赢都只看实力。弱肉强食，他比别人强，那是应该的，他比别人弱，那也绝不会不承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豁达的一种吧。

他闭上眼，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好安心等待死亡的到来。他的手中拿着手榴弹，一直等待着拉那个任务目标下地狱的机会。

同归于尽，应该也算完成任务的一种吧？其实他现在也不是没有逃跑的机会。

可他不乐意，只因为，这是他的骄傲。

可他等了很久，死亡都没来朝他挥下手。

“真是的，到这地步了都不逃跑，这点都不会我可怎么教你呢？”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双腿行进会导致风速变动的那种感觉。

他没有听错，那个声音，就是自己那个任务对象的声音！而且就在自己的不远处，不会超过十五米。

他表情变幻莫测，身上燃起了已经不再强大的火焰。

小小的火花，完全吓不到人。

“这下，你该承认师傅比你强了吧？”男人突然笑起来，咯咯笑着的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带着小女人的娇柔劲儿。可这骨子魅意居然是老自一个听上去就非常威严的男人声线中……

让人感到一阵违和。

师傅？

他怔住，手上紧握的手榴弹松了松。

是诈吗？那个整天忙着穿漂亮衣服，戴着微笑面具，喜欢勾引男人的所谓师傅，怎么可能会完成这个任务？

可确实是她。

确实是她，猛的把已经严重失血的他敲晕带走，还在他养伤期间给他灌输了一堆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哭的奇怪思想。

到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婧芜并不是什么也不做，她其实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他去酒店，她就在里面做侍应生。他去公园，她就做个来遛狗的普通路人……

一直看着他，默默陪着他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而且暗中帮他解决了很多小麻烦。

比如说暗杀对象身边的保镖太精明，她想办法做掉，以及引诱暗杀对象去Xanxus早早埋伏好的地方……

当他知道这点后，心里当然不是不悸动的。他本来一直以为她……

得知真像后，他们才真的像对师徒。

Xanxus不再老是用鄙视不屑的态度对待她，开始学会听她说的那些很无聊的小日常。而婧芜也不再老不见踪影，会给他买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给他做几顿好吃的饭菜。

他开始不再对她的事情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会因为她奇怪的品味而生气，为她不求上进的态度而恼怒。

他们的关系一度好的让那个总一副慵懒样子的家伙感到了威胁。但最终，他们还是决裂了。

因为她和任务目标上床了。

那是一个连他也只有三成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她却把这个可能性扩大到了十成。

当他破门而入，看到那个资料上写着冷酷暴虐的某家族领导人像条狗一样祈求垂怜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的知道她的第一杀手名号是怎么来的。

然后他剁掉了那个自己还没有办法战胜的男人的手脚，还有那个脏地方。

那个男人居然没有来得及抵抗，只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无比暴虐的杀死了那个就连濒死的时候，都在看着那个女人的家伙。

他为什么会生气？

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是想单纯的发泄什么。

但她却这样说了——“玩够了吗？”

声音温柔，像是纵容孩子叛逆的母亲。可她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波澜。

然后他的那份愤怒一下子就全部冷却了。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是真的没有心。

他扑上去，无视床下还有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不停的吻她的唇。每次一个短小的停顿，他都会用最愤怒的语气说上一句“贱人”。

可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发生关系。

只因为她说了——“玩够了吗？”

怎么可能会够呢？

怎么可能……会够呢。

他的眼眶因为愤怒而发了红。

永远不会够。

加百罗涅家的那个也好，里包恩也好，那个日本小子也好……

只要你还没有玩够，我就也不会。

直到你懒得再玩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