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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什么病啊?”我的嗓子哑的快要发不出声音。
“我带你去医院,路上再说吧。”
从机场去医院的路上,印钟添告诉我,我爸爸得了淋巴瘤,病理化验的结果刚出来,霍奇金病ii期,他把病理化验结果拿出来给我看,告诉我癌细胞没有扩散到其他部位,放射性治疗或者化疗的治愈率很高。
我对这种癌症有所了解,治愈率虽然很高,转移的机率也很高。得了这种病,没有人能确定他还能活多久。
医院里我看到了爸爸妈妈。爸爸瘦了,颧骨凸起,妈妈比他还要憔悴,头发全白了,一看见我便泣不成声……我也想哭,可眼泪好像在飞机上哭干了,胸口憋得无法呼吸,我扶着床拼命地喘着粗气,就是哭不出来。
下一秒钟,我的眼前天旋地转,一片漆黑。
我听见有人喊我:小冰。
好像还有个声音,丫头……
我努力伸手去抓,想要抓住些什么,抓到的都是黑暗。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冰冷的液体顺着滴管流进血液,我看着,一滴一滴,就像眼泪,缓缓流进我的血液。
坐在我身边的印钟添问我:“你想吃点什么?”
“担担面。”我有点虚脱,急需补充点力气:“我要一大碗。”
那天我吃了好大的一碗担担面,连面汤都喝干净了。
印钟添问我:“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我努力挤出笑脸,告诉他:“日本那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副教授还压榨我,我能不瘦嘛!还是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好。”
我无法预料爸爸还剩下多少时间,可我不会错过任何能尽孝的机会。
从那之后,我没再回日本,冯哥帮我办理了退学手续,把我留下的东西处理了。我没问他叶正宸怎么样,他也没提,只说有空常联系。
后来,爸爸求人把我安排在他们医院的肿瘤科——这是一个不断有人进来,几乎没有人出去的地方。
我送走过无数的人,送他们去了天堂,我也救过很多人,看他们出院时兴奋的样子,我才觉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晨雾初散的冬季,妈妈挽着爸爸的手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斑驳的晨曦落在他们身上。
每次看到,我都会笑……虽然在使用了靶向性的化疗药物之后,爸爸的身体虚弱不少,好在他心态好,妈妈又细心照顾,他的身体渐渐康复。
“有没有遇到中意的男人?”这个问题妈妈问过我很多次。
我摇头。我接触的男人不少,却再没遇到过一个能让我心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