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离的一百六十三天
“我不笑,难不成哭吗?”甄玉棠脆生生的道:“这次发现的及时,没有落入温如蕴和王娘子的陷阱,这是好事呀!”
她的优点有许多,心态乐观不杞人忧天就是其中之一。
阮亭轻笑着摇了摇头,眉宇间的冷凉犹在,是他的生母对甄玉棠动手,甄玉棠越是这样,他越是心里有愧。
他不配得到甄玉棠的喜欢,他永远无法补偿甄玉棠两世来受到的伤害。
说话的功夫,陈大夫过来了,他把香囊球打开,闻了几下里面放置的香料,随即他翻来覆去的查看,眉头深深拧起来。
阮亭出声询问,“陈大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大夫放下香囊球,“老夫刚才闻了里面的香料,就是寻常的香料,没有添加任何可以致使女子无法有孕的东西。”
陈大夫是思成坊有名的大夫,他说香料没有问题,必然不会出错。
“香囊球的用途是给床褥锦被熏香,寒冬腊月的时候,也可以抱在怀里暖手。要动手脚的话,一般会从里面的香料下手。”甄玉棠轻声道,“香料没问题,可是,王娘子费了那般大的功夫,不会只送来一个没有异常的东西。”
阮亭掀开袍子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沿,低沉的声音响起,“香料没有问题,那香囊球呢?”
陈大夫一愣,“老夫先入为主地以为容易从里面的香料下手,倒是忽视了这个小小的香囊球,阮大人与阮夫人稍等一两日,老夫把这个香囊球带回去仔细研究,等有了结果,就来禀告阮大人。”
阮亭与甄玉棠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到了第三日,陈大夫就登门了。
“前天晚上阮大人的猜测没有错,问题确实出现在这个银制的香囊球上,这个小小的圆球,被浸泡在掺杂多种让女子无法有孕的药汤里,浸泡了估摸着两个月时间,到时候再通过熏香释放出去。
寻常需要大半年才能起作用,可这个香囊球被浸泡的时间久了,药性极烈,贴身接触一个月,便会起效。”
“多谢陈大夫。”甄玉棠静静听着,盈盈的杏眸涌出几分冷厉,温如蕴两个月前就在谋划这件事,当真是心狠手辣!前世她十年里未有身孕,也是温如蕴搞的鬼。
向陈大夫道了谢,送走陈大夫后,甄玉棠转身看向阮亭,“温如蕴算盘打得不错,她没对香料动手脚,而是在香囊球上下了功夫,寻常人哪能提防那么多?极大可能会被蒙骗过去。
还有,如今是深秋,就快到寒冬了,我习惯晚上的时候抱着香囊球暖手。如果没有发现这个香囊球,我一定会中招。”
这一世她早有提防,然前世的时候,阮亭没有与王娘子断绝关系,王娘子与她住在一个府里,她还是甄玉棠的婆母,进入甄玉棠寝屋的机会太多太多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王娘子悄悄把一个香囊球放在她屋子里,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甄玉棠根本不可能发现,自然也就落入了陷阱里。
甄玉棠冷声道:“阮亭,如果不彻底解决王娘子与阮娴,这样的事情不会是第一次。”
阮亭长叹一口气,“玉棠,是我还有阮家人对不起你,我会给你个交代。”
接下来,甄玉棠待在府里不出门,放出消息,说她患了严重的怪病,韩晚与唐苒以及其他好友前来探望她。
得知王娘子的行径后,韩晚气得恨不得亲自踹王娘子几脚,“那么大的年纪了,她白白活了这么久,连畜生都不如,但凡她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见她一次,就扇她一巴掌。”
“你扇她一耳光,她保准要赖着你不走。”甄玉棠好笑的道:“你生气可以,别气着肚子里的孩子。我装病就是准备来个翁中捉鳖,就看王娘子上不上钩。”
甄玉棠患病的消息传出去后,王娘子果然慌乱起来,她心神不宁,不应该啊,那个香囊球不是不能让甄玉棠有孕吗,她怎么会患上怪病?难不成温如蕴是在骗她?
王娘子害怕出事,偷摸去到阮府打探消息,她在阮府门口鬼鬼祟祟的徘徊,还没想好该怎么打听,就被一群穿着官服的护卫给抓起来了。
王娘子立马腿软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原来是王娘子啊!”领头的侍卫鄙夷的笑了一下,“有人暗害阮夫人,阮侍读早已报了官,这几日来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只见到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兄弟们,把王娘子带回去。”
王娘子一张老脸都变青了,她惶惶不安的嚷嚷着,“我是阮亭的亲娘,是甄玉棠的婆母,我怎么可能对她动手!你们抓错人了,一定是阮亭与你们勾结在一起,给我胡乱按罪名,他好不认我这个亲娘!”
关键时刻,王娘子脑子是聪明了些,可惜,她这一番话是火上浇油。
那领头的护卫阴狠狠的盯着王娘子,“行事可疑,我们把你带回去,乃职责所需,你却不听安排,污蔑我们与阮大人勾结,败坏我们与阮大人的声誉。既然你这么嘴硬,那就到大牢里,多吃点苦头,把你那一嘴牙给拔了,看你还能不能嘴硬的起来!”
王娘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因太过害怕,身子如筛斗般抖个不停,“各位官爷,我…错了,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那个领头的侍卫冷哼一声,懒得搭理她。
王娘子瑟瑟发抖,她不能被抓进大牢里,她实打实做了那些事情,温如蕴不会保她一命,阮亭与甄玉棠都报官了,可见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唯一会心疼她的,只有陆遇,然而,陆遇这一段时间不在京师。
一旦她进去了,没有一个人会来救她。
王娘子大口喘着粗气,“我要见…要见阮亭,为人子女,却把生母送到大牢里,我要见他!”
那个侍卫思量了一下,派了个人,去阮府通知阮大人。
听到消息,甄玉棠道:“王娘子要见你?”
阮亭应了一声是,“她终究是我生母,总有有个了断,我去一趟,外面天气冷,你在府里等着吧。”
“不,我和你一起去。”甄玉棠道,王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恶心她,她要亲眼看到王娘子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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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娘子一看到阮亭,宛若看到了救星,她扑过去,“亭儿,纵然娘与你有天大的不和,可为娘怎么可能去害甄玉棠?甄玉棠是我的儿媳妇呀,我什么都没做,你快告诉那些官爷们,我是被冤枉的。”
阮亭神色十分冷漠,注视着王娘子憔悴又惶恐的面庞。他回到泰和县三年时间,又在京师待了两年,然他与王娘子母子和睦的时候,几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与王娘子断绝母子关系后,他很久没有仔细看过王娘子的样子了,如今的王娘子,白发凌乱,眼窝深陷,眉间的皱纹一道又一道,彰显着她的苍老与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