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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紧他的身子,她能觉到,他的昂扬正抵在她的纱裙外。
她没有避开,他要她,随时随地,都可以。
她,妩心,本来就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仅会属于他银啻苍一人的女人。
银啻苍冰灰的眸子里平静无波,他贴近她的脸,指尖从她的脸颊完美的线条一径往下,停在,她的锁骨处,声音,低哑:
“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恕妩心无能,尚未办妥,但,妩心一定会完成圣上的吩咐。”
“纯纯,别让我等太久,呃——”
他的唇取代他的指尖,从她的脸颊滑过,一径地来到她的下颔,她能觉到,颈部突然一僵,一僵间,他只是,解开她的纱衣。
她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在圣上身旁的女人,通常只有两种状态,死,或者床上。
而她,与她们的不同处,就在于,这两种状态之外,她还能有其他为他所用。
除了抑制喉间的shen • yin,她长长的青丝覆住她半边脸,仅看到,晶白的身体在他的律动间无力地摇坠着。
一如,海上的浮萍。
本该盛放于湖中的浮萍,却漂浮在了深不可测、波澜汹涌的涛海中,她想抓些什么,可,每次,她伸出手去,握住的,除了一手同样虚浮的空气之外,再无其他。
久了,她放弃去抓什么,只把十指相握,嵌进手心,觉到疼时,心底的空落,才稍梢地好转。
那些空落,是情欲无法填满的。
因为,情欲对她来说,一如海水,流过身体,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去天曌宫做她的宫女。”
随着激烈的律动,她被他带到浪尖时,银啻苍在她的身后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让她从浪尖,蓦地坠落下来,下来——
一直以来,无论他说什么,她除了竭力去做到外,不会有任何的质疑,然,只这一次,她终是多问了一句:
“圣上,她,对您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早不是圣上。待在她身边,该有意外的收获。”
“是。”
她不再问。
圣上——是啊,他早不是斟帝。
可,她却仍习惯唤他一声圣上。
哪怕,他为那名女子,失去了一切。
但,至少,还有她,她一直会陪着他。
不论怎样,除非生命的尽头,否则,不论多久,只要他愿意回身,就会发现,她,一直在他的背影守候……
※※※※※※
陈锦跪在殿内,这一跪,是彼时向轩辕聿下的跪,而他,似乎已忘记赦她起身,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她跪在这坚硬的金砖地上,膝盖有多疼痛。
是的,很疼。
可,再疼,她都仍是要跪下去。
毕竟,今晚这场戏,还没有结束。
即便他方才咄咄地将荷包内的天门子说成是她的居心叵测,又如何呢?
今晚之后,她仍是这大巽朝的皇后。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明,荷包内的天门子与她有关。
哪怕有,都是她的精心部署。
事实上,这,亦不是她做的,她所做的,不过是成功地引着那人去代她做了这件事。
步步攻心,她做得很好。
自小,父亲教她的,就是谋心,每一次谋心,别人想到的,想不到的,都不可以忽略。
只有这徉,才能立于不败的位置,因为,没有人,能抓住你的茬子。
譬如,碧落,就是今晚这步谋心中一道必不可缺,却又容易被人忽略的部署。
碧落指证是她换了那荷包,借此对醉妃下毒手。可,这证词背后的破绽,无疑会在太后察觉时,反而撇清她的关系,将陈媛置于不覆的地步。
太后,很聪明,也很自负。她利用的,亦无非是太后这点罢了。
对于一个公然洞悉这所谓的“杀母立子”规矩的王妃,甚至为了保护爱女不惜堕去皇嗣的王妃。
死,是唯一的结局。
是太后,会选择的唯一结局。
当然,这个死法,未必会以诛杀皇嗣的名义,毕竞,一个母亲去杀女儿腹中的子嗣,是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无疑,只会间接的披露出这条如果真存在的“杀母立子”的规矩。
这个规矩真实与否,虽也是她所质疑的。
但,陈媛信,就足够了。
因为陈媛的深信,留着她,对太后,不啻是最大的威胁。
太后要的,就是这道规矩,不为更多人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扰。
毕竟,这宫里,仍有六名后妃怀上了皇嗣,不是吗?
没有什么,比一个死人更能让人放心了。
因为,一旦这件事,被醉妃察觉,醉妃的选择或许也会和陈媛一样。
杀母立子,杀子保母,这两点,本就是相通的。
唯一可惜的,只是,她先前将丝线浸了麝水,陈媛竟没有全办到太后的念头,否则的话,今晚这场戏该更精彩。
然,也正因为当日丝线的香味,让她注意到碧落这个小丫头。
一个有欲望,有所求的人,又让主子有芥蒂的丫头往往是最好利用的。
也成为,她谋心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些念头,从脑海中浮过时,她的唇边,勾起很浅的一道弧,这道弧,只勾起了一分,蓦地,她觉到一股龙涎香逼近她的鼻端,这才起的一分弧度都迅速地敛去。
敛去间,她看到,轩辕聿稍俯下了身,墨黑的瞳眸正凝定她,瞳眸内,满是让她对视时有一阵目眩的碎星闪闪。
“皇后,在笑什么呢,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