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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的顶端,垂挂下血色的轻纱帐幔。
四周,空无一人。
惟有,床榻的周围,盛开着一种很妖艳的花,鲜艳似血的红,每一瓣都冶着黑色的斑点,这些黑色的斑点,使得那些血红的花瓣,再不纯粹。
世上本没有纯粹的事,不是吗?
昨晚那馥郁的味道就是来自于这些花,这份味道,和她身上自幼特有的体香,恰是如出一辄的。
她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渊源,她只知道,这处,是一个山洞,一个有着床榻,诡媚鲜花的山洞。
不,还有,床榻和鲜花的中央,有四枝古旧的烛台,上面的鲛烛是燃尽的。
但,此时,洞顶的天然采光口,隐隐有些光照射进来,这些许的光,将整个床榻笼进一种极其温暖的氛围里。
可,她的心,丝毫温暖不起来。
天亮了,一切,结束了。
她看到,她裸露的身体,仍是莹自如玉,只是,她的双腿问,是一滩早就干涸的血。
那,是她的处子之血。
血液的芬芳早就没有,空气里流淌的,是蘼蘼的味道。
那些味道,该是来自于那个男子的。
是陌生的气息。
那留下味道的男子早已不见。
她只能猜测他是谁,他究竟是谁,她却是没有看到的。
唯一的能肯定的,就是他和她,都被算计了。
如果不是被算计到,不会有那样疯狂的掠夺,完全不节制的侵占索取。
那样的感觉,让她觉得,那男子的本性,仿是迷失的。
只是,设局的那人,似乎预计错了,现在,那个男子不在了,这里,惟有她一个奸妇,不是吗?
配合她这局戏的男子,该是清醒得比她早,所以,不在了!
这出被谋算的戏,因此,或许,并没有得到圆满的演绎。
哈哈,只有她一个人!
她突然,仰起脸,笑了起来。
是笑这个出错的步骤,还是笑,自己本就是个最可笑的人呢?
在她凌厉的笑中,有脚步声传来,就在那山洞的一隅,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
该是有人来收局了吧。
那里,是一处洞口,通向外面的唯一一处洞口。
外面,没有一丝的光亮,很黑。
这处洞室,只有她所在的这个空间,因着上面采光口的光线射入,还算亮堂。
这些许明亮,让她身上的污垢都无处藏匿。
真脏啊。
其实,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腿问的红肿之外,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
只是,她仍觉得脏!
她顺手拉过那曾经盖住脸的纱幔,不算很大,但,遮体也是足够了。
她低徊的眸光,瞥到,昨晚她的礼装,那袭孔雀翎的裙袍,早成了一地撕烂的破布,绚丽灿烂,不过一晚,再看不得,顾不得。
堆累在榻侧,让她生起一阵厌恶,她用力将那裙袍挥拂至地,心底,却清楚,能挥走的,也不过是这死物罢了。
纱慢,很薄,只是,棱角,很咯人,咯得她,一阵的疼,那处疼,只有一处来自她胸部的左上方。
拥着血红纱慢的手,碰上去,那里,除了,缓慢的跳动外,每一跳的起落都带着绝对的疼痛。
她知道。彼处。是心的位置。
原来。心。还在。
这颗心,在即将停止跳动之前,还会有疼痛。
而,这份疼痛,随着那绛紫的身影从黑暗的洞室彼端进入,更让她无法忽视轩辕聿出现在那里。
他的眸华,掠向她时候,再没有一点的柔情,只蕴了千年寒潭的冰魄一样,把她的疼痛,都一并地冻结起来。
她听得到,在冻结的刹那,心底,发出轻微的‘咝咝’声。
是心底藏着的某些情愫,在破碎前,最后的哀鸣吧。
可惜,不会有人听到。
不会。
也不会。疼痛了。
她早该知道,倘若,这是一个局,最后收局要看到的人,一定只会是她的夫君——轩辕聿。
而她。避无可避。
哪怕,只剩她一人,床榻的零乱,定让轩辕聿看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谋算,终究,还是得到了背后谋算那人想要的局面。
即便,现场没有与她‘通奸’的那一人。
也足够了!
“醉妃。”他薄唇轻启,唤出这两字。
“皇上……”她咬紧嘴唇,艰难地发出这两字的音节。
他似乎,并没有一丝的愠意,只是,笼了极深的寒冷。
这份寒冷,着实是让她难耐,她宁愿,他是有愠意的。
“你。很好。”
他说出这三字,每一个字的收音,都仿佛,从她的心空取走一片,当三个字说完,她知道,这三片的缺口,汇聚在一起时,是再难填满的空壑。
没有待她说话,实际是,她也说不出任何话。
“原来,你的拒绝,不过是心有所属,不过是选择了背叛。”
他看着她,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这最无情的话。
她该去解释,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她都要解释。
这,并不是她的背叛。
不是!
“皇上,您说过,你信臣妾,如果现在臣妾告诉您,您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的部署,为的就是挑起纷争,您愿意再信臣妾一次吗?”
这句话,她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要耗费多大的心力,只有她知道。
每一个字说出来,昨晚的触觉就会在她的身上,再剐出一个伤口。
直到最后,只是千疮百孔。
“信,也得有信的基础,现在,醉妃觉得,还有资格让人去相信你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你的所为,玷污了这里!倘若三国因此遭受劫难,也必是因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