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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太爷长眉一轩,笑道:“是啊,我竟忘了宫家还有‘紫萸香慢’风纤素这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她在旁辅佐,翡翠想必不会太吃力。”
二婢道:“赵老太爷贵人事多,奴婢不敢久扰,此次前来,是为我家小姐送上请贴——今年的春季珍宝展将如期举行,还望老太爷赏光。”
语毕,那驭马小童上前单膝跪倒,高举起手中所捧的一只锦盒。
赵老太爷打开盒子,但觉荧光扑面,一枚精雕琢细、镶以银边的绿玉叶静静的躺在黑色丝绒衬里上,映着午后的艳阳,益发显得青翠欲滴,正面印刻着一行字迹:“缘银翠叶,致邀赵君,春日洛阳,初七盛会,扫花以待。”
好一个别致的邀请!
世上能拒绝这个邀请的人只怕已不多,只怕连一个也没有。
第一卷第一章洛阳盛会(1)
第一节紫萸香慢
黑线穿过白绢,绷紧,银针在指尖的触觉依旧冰凉。
左手自绢上轻摩而过,这一首《陌上桑》终于也绣到了尽头。
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曹操,雄才伟略三国时谁能出其右?奈何时遇不济,虽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最终落得一个贼字。
手指微顿,少顷,将黑线收尾、剪断。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过窗棂映到绢上,白底黑字,字体苍劲嶙峋,仿若就此破绢飞出。
三年。
我学刺绣,整整三年。
这件事吓到了很多人,在他们眼中,我,风纤素,根本就不是个女人,当然更不该是个拿针绣花的女人。
因为没有女人能当上天下首富宫家的总管;也没有女人敢拒绝定远侯的求婚,更没有女人舍得毁弃自己的美貌。
所以,当我十九岁成为宫家的总管时,人们赞叹这个女人真了不起;当我拒绝嫁给侯爷为妾时,人们惊讶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当我以身试毒容色早衰时,人们便说——这个女人,她不是个女人。
她是紫萸香慢。
紫萸香慢,我一手研制出来的毒药,结果成了我的代名词。
当我有一次在提炼毒汁后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开始颤抖不稳,连人也变得心浮气燥时,我去拜访了当时的名医暮淮子,他为我诊断后沉吟许久,开出的药方上只有五个字:“练字,或刺绣。”
“什么意思?”
“练字,或是刺绣,都是静心养性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