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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江北,遇人不淑,薄命如纸,不值一晒!
尝以为终此残生,皆似孤帆之泛海,鸿雁之单行,无岸可泊,无枝可依。
然苍穹造物,不绝稀种,造化弄人,偏在愚人。
霜虽自知不足比文君、红拂之才之美,兼又绿柳遭折,白璧蒙污。
然君不弃,结三生之盟,霜自此心有所念矣!
君乃帝之苗裔,皇胄正统,以君之才足以安天下,以君之能足以平社稷。
霜虽知此事乃天下之大不韪,只可徐图,不可急谋。
奈何与君兰台一晤,腹中珠胎暗结,现已足五月之数,霜实不愿此子来日认贼为父……”
我搁了笔,望着窗外……
落絮从柳条上飘落,就象这春日无声滑落的眼泪,亦或许是为我这惨然的一生流下的眼泪……
我阖了眸,静静地等待着……
远远有脚步传来,这脚步我太过熟悉……
我睁开眼,提起笔来,续着写到:
“望君速谋大事……”
“你在写什么?”身后那个声音,好奇地问到。
六十七
我状作惊恐,一把揉起了信笺。
他起疑,劈手来夺,我自然挣不过他!
他展开那已揉成团的薄笺,读道:
“芳兄台鉴……”
原本尚且愉悦的声音忽地一颤,另一只手中托着的檀木锦盒“哐”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只见一份黄绫诏书从盒中滑落,缓缓展开……
“奉天承谕皇帝昭曰:
汉女李氏肃雍德茂,淑慎性成,克令克柔,安贞叶吉,惟勤惟俭,静正垂仪。
……
特封怡妃!
钦此!”
诏书最后落着他鲜红的印玺,此时这艳丽的红色,每点每滴都却是如此触目惊心!
他看完了我写的那封信,容色异乎寻常的平静,只是额际隐隐跳动的青筋,昭示着他恨极的怒意。
他哑着嗓子问:
“这孩子是谁的?”
我作势去夺那信纸,他一把推开我,追问道:
“孩子是谁的?”
我垂头:
“当然是皇上的!”
他扬了扬手中的信,道:
“这信怎么说?”
我惶恐地道:
“我与德芳……”话一出口连忙改口道:“我与王爷只见过一面……”
他一听,唇角都牵动了:
“好好!德芳……叫的好亲热啊!你居然还有脸说你们没奸情!”
我垂着头,冷冷地笑了……
赵光义你自认太了解我,所以五个月前你笃定我会因父皇的遗骨与数百南唐旧臣的性命而放弃求死之念。
可你可曾知道,这些时日来,我也异乎寻常地了解了你。
我清楚的知道今日我若是不辩,你可能会起疑,但我辩了……
你却一定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已成功了一半,我必须为了另一半继续努力!
我抬起头来,迷朦了泪眼,扯着他的袍角,哭求道:
“求皇上,饶了这孩子吧!这孩子是无辜的!”
他面上半边的筋肉都扭曲着,额上的青筋暴起,摇头道:
“朕这半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