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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说朕听得懂的!”
太医垂头道: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刺激过度,一时蒙蔽了心智,也就是通常说的迷心症失心疯了!”
“真的是疯了?”赵光义喃喃自语,低头望了望我,神色间有了一分不安与不忍,有些不可置信地伸手来触我。
我依旧茫然地摇头。
他微微一声叹息,转头问:
“那现在怎么办?她何时能好起来?”
“微臣开些宁神静气的药来,不过效用怕是有限。主要也就是凡是顺着她些,多养些时日,怕就会好了!”
疯了……
我心头微微苦笑……
若真是疯了那该多好?
那日之后,赵光义便把寝宫搬来了这柳苑,每日里除了上朝理政,几乎把所有的剩下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我身上。
喂食喂药,就连睡梦中都要将我紧紧圈制在怀中,生怕我趁人不备寻出些事端来。
他完全遵照了太医的嘱咐,万事都顺着我,只要我稍显畏惧,他甚至可以一直压抑了欲望而不碰我。
可我只是漠视着他,在一片空茫中平静地活着……
没有喜……
也没有怒……
六十五
霜雪渐消,啼莺催新,苑内柳眼新发,红杏倚墙,已是关不住的满园春色。
我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花影暗香扶苏,尘波澹绿无痕,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了。
斜阳渐沉,百鸟归巢,一阵晚风吹来,我到不自觉地瑟缩了下身子,颇有些春寒料峭的感觉。
一双大手环来,将我纳入了那个我一世都无法挣脱的胸膛中,赵光义摩挲着我的颊道:
“不要坐在这儿了好不好?叫风扑着了,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我只是空茫地注视着前方,微微摇头。
他轻啄了下我的前额,将我微凉的身子完全收入他的怀里,对我道:
“随你父亲一同北来归降的南唐旧臣,其中那些愿意回江南的,朕都送他们回去了。
你奶娘的尸骨,朕也交给他们一起带回江南安葬!”
我依旧望着窗外,看着夕阳最后那抹余辉在天边隐去,默不作声。
他抚着我的眉宇,低声道:
“对不起!从嘉的遗骨朕还是不敢送回去!”
我心头一颤,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低低垂睫羽。
“朕知道你没疯!”他捧着我的颊,拉回了我的视线:“你知道朕宁愿你恨朕,也不愿你如此漠视着朕的存在,而你却用漠视朕的这种方法已经惩罚了朕五个月了,你到底要折磨朕到几时才能消你心头之恨?”
五个月了……
原来已经五个月了……
我用莹亮的眸子望他,轻轻道:
“一辈子……”
他的神色一僵,按住我的肩胛,凄厉地对我道:
“为什么从嘉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为什么朕轻而易举可以得到这天下,却耗尽心力都得不到你们的心呢?这是为什么……”
我将目光缓缓移开,极默然地道:
“因为你不懂爱……”
我的话却象是触及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伤痛一般,他的神色一瞬之间竟然苦痛异常。
他松开了我,退了两步,凄然地笑了,喃喃道:
“居然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一怔……
他有些自嘲地轻笑着,抽搐了嘴角,低低道:
“当年从嘉在举起下了牵机的酒盏时也是对朕道,朕不懂爱,所以朕就算得到了这个天下,朕这一世也终将是个孤家寡人!”
“可你让朕怎么甘心?”他神色一振,忽地凑近我,将一只大掌一下覆在我左胸的浑圆之上,我一个振颤,却见他的眼神里的不是情欲,比比都是无望地光芒:
“你让朕如何甘心?朕能轻易得到这天下的任何东西,为何却得不到这方寸之间的这颗心?”
他加重了手上的气力,重重揉了下去,好似要穿过血肉去抓住我的那颗心。
他的指端隔着单薄的衣料已经深深嵌入我的血肉,我吃了痛,立时蹙紧了眉头!